餘裕軒的直接讓邢瑤跟康穎都感到很意外。
特別是邢瑤,她原本以為這一趟來估計要費很大的勁才能找到餘裕軒,卻沒想到他人就在這,而且這架勢,分明是知曉她們的來意,特地在這等的。
可這是為什麽?
他之前明明還藏着掖着不肯說,這會怎麽就大大方方起來了?
邢瑤忍不住看向康穎,卻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一直到走進二樓其中一間包廂裏,她才終于回過神來。
“我先去下廁所。”
邢瑤頓時疑惑不已,這麽關鍵的時刻,康穎怎麽會突然就想上廁所了?
“你怎麽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很快就回來。”她說完就先走了出去。
邢瑤正納悶的時候,餘裕軒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先坐吧,你要喝點什麽嗎?”
包廂裏的光線有些昏暗,裏屋雖然靜悄悄的,但不時還是能聽見外面傳來的嘈雜聲,只是不會很吵,而茶幾上擺了不少啤酒,像是早已準備好的模樣。
邢瑤心裏更加不解,同時也起了幾分防備心理,她搖搖頭,“不用了。”
餘裕軒聞言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了起來。
半晌過後,康穎才回來,餘裕軒照例問她需不需要喝點什麽?那口氣就像平常在招呼客人一樣,十分溫和。
“不用。”康穎拒絕,“我不是來找你喝酒的。”
餘裕軒臉上的笑容頓了頓,随後才緩緩道,“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已經知道小妍跟…那個人曾經在一起過。”
那個人?
他如今連何世昊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及,可想而知是有多厭惡。
“為什麽你一開始不告訴我這件事?”康穎質問道。
“我以為他不會再這樣了…”餘裕軒說着臉上閃過一絲嘲諷,“但顯然是我太天真了,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有真心。”
康穎并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說白了你就是把這當成一個賭局,賭何世昊會不會浪子回頭,至于我的下場如何,就全看他怎麽做了,對吧?”
“我很抱歉,我确實是忽略了你的感受。”餘裕軒坦白道。
看他說得誠懇,康穎倒也不想追究了,“算了,反正我跟何世昊已經分了,再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
“那陳妍的死呢?她真的是因為車禍去世的?”邢瑤連忙追問道。
餘裕軒一怔,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問,接着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閃過一絲感傷,“是這樣沒錯,但…并不是單純的事故,是我,害了她。”
“你說陳妍的死和你有關?”邢瑤震驚地問。
康穎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餘裕軒又喝了兩杯酒,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像是陷入了回憶的漩渦裏,“我剛認識小妍的時候,她其實很文靜,并不愛說話,但她唱歌卻非常好聽,相處久了以後才發現,實際上她人很活潑開朗,很好相處,我總是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沒有把她介紹給那個人認識,會不會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原來何世昊跟陳妍的戀情,還是餘裕軒一手促成的?
這就是他所謂的害了她?
邢瑤感到跟意外,接着又聽他繼續道,“他們在一起後,最初确實是很好,那時候的小妍很幸福,那個人看起來也一樣,他們甚至還準備結婚,可結果遭到了伯母的反對,她甚至還把小妍羞辱了一頓,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餘裕軒說到這表情變得氣憤,“我以為那個人會努力去争取這段關系,但我沒想到,他居然轉頭就被伯母三言兩語給說服了,第二天就要跟小妍分手!你們不覺得他這麽做很殘忍嗎,小妍那麽愛他,他卻輕而易舉将她抛棄,當初說得那麽好聽,可結果呢?一句他們不适合就想把小妍給打發了,什麽叫不适合?如果真的不适合,他們能到結婚的地步嗎?這話他說出來就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這跟當初那個賣水果的老板說得差不多,邢瑤倒也不意外,康穎卻冷笑道,“什麽不适合,無非是他不想玩罷了。”
餘裕軒握着酒杯繼續回憶道,“他們分手之後,小妍每天都很難過,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是伯母,所以一直想辦法去說服伯母,她那麽努力,可那個人呢?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甚至還有了新的女朋友!”
他說到這便看向康穎,“其實你跟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剛和小妍分手沒多久,或許連你也不知道吧,很多次小妍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都借故讓她聽到你的聲音,想以此讓小妍死心。”
“他還拿我當幌子?”康穎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這些你怎麽會知道?”
“因為好幾次小妍打電話的時候,我都在旁邊,我聽到你的聲音了,這就是為什麽我一開始很不喜歡你的原因。”
康穎覺得可笑,“既然這樣,你幹嘛不一開始就告訴我,這樣不就救了兩個人嗎?”
餘裕軒臉上的底氣瞬間消失全無,他咬牙道,“我本來是要說的,可那個人,他跟我說他對你是真心的,他還說他跟小妍在一起,他父母不會同意,而你又是伯母介紹的,所以他只能選擇跟你在一起…”
“所以你就因為這樣選擇成全他?”康穎諷刺道。
餘裕軒瞬間沒話說。
邢瑤卻總覺得他這個解釋太牽強,如果他真的為陳妍感到氣憤,又怎麽會被何世昊三言兩語給唬住,這顯然說不通。
然而就在這時,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打開,進來的人讓邢瑤跟餘裕軒都感到震驚不已,唯有康穎神色如常地站了起來。
“別驚訝,雖然我跟他今天才分手,但他是我叫來的。”
“這是怎麽回事?”邢瑤不可置信地問。
餘裕軒的臉色則變得難看,“你為什麽要叫他來?”
康穎看了他一眼,随後才把目光移到站在門口的人身上,幽暗的光線下,她的五官忽明忽暗,看不清此刻臉上是什麽表情,但似乎是笑了下。
“沒為什麽,只是覺得誰造的孽,總應該要誰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