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災和時疫的事情得到解決,等了一個多月後也沒見有什麽別的天災降下來,連久卧病榻的牧宸的身子都好了許多,一下大家都放下心來。
這日清晨花拾歡還在睡着。卞都位于赤雲朝的北方,入冬入得早,她本就有嗜睡症,加上蛇類一到寒冬就要冬眠,便經常只要一沾上床就怎麽都睡不醒了。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腦中已感到天已大亮,但眼睛就跟被膠黏上似的怎麽都睜不開眼。忽聽小葡萄在外面興奮的喊:“下雪啦!下雪啦!”
小孩子的聲音都清脆的緊,一下就把花拾歡給鬧醒了。她睜開眼起床推開窗子,看到窗外鵝毛般的飛雪也不由的唇角輕揚。雖然不久前她也經歷過邊疆的大雪冰封,但那是雪妖的妖力所化,哪比的這真正的雪景之美。
小葡萄看到她,忙揮着肥嫩嫩的小爪子道:“花姐姐,快出來跟小葡萄一起賞雪。”
花拾歡打了個哈欠,“這雪剛下落地即化,你若是想要玩雪打雪仗還是等它整整下了一天再說。現在還是趕快回屋吧,別等下着涼了。”
說完她又打着哈欠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裏。誰說在下雪天窩在溫暖的被窩裏睡大覺不是一樁大大美事呢?
但她剛合上眼,就聽床邊輕輕的一聲嘆息:“這個時辰都還沒起,怎麽越發嗜睡了?”
這聲嘆息的功力竟比小葡萄的興奮的大叫還要強大。花拾歡一下睜開眼,見是雲堯坐在她床邊,便帶着起床氣囔道:“你怎麽過來了?”
因為睡得太久她的兩個小臉都是紅撲撲的,卻是一種不正常的嫣紅。雲堯心知睡太久對人的身子只會有害無益,“今日下雪了,也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赤雲朝這半年來連發變故,如今瑞雪兆豐年,加上沁梅園的紅梅也剛好在今日開了一些,父皇龍顏大悅,便帶着母妃和皇族們一起踏雪賞梅,我便想叫你一同去。”
踏雪賞梅她還樂意,見雲堯的父皇母妃她也沒什麽意見,但想着雲堯的那一堆親戚她就覺得頭疼,又躺回被窩中去,“既是你們皇家聚會,我一個小小的禦醫就不去了。”
誰知邊上一陣寒風鑽來,竟是雲堯掀開她的被窩一角也要躺進來。
她驚了一驚:“你這是做什麽?”
雲堯面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只是輕飄飄的道:“既然你不願去,那我也不願去了。我陪你一起躺着。”
這雲堯近來占她的便宜占得委實有點多。
花拾歡掀開被窩,那窗子她沒關穩,寒風吹進來惹得她打了一個寒顫,她咬牙切齒道:“我們去賞梅吧。”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床穿了鞋就要出去,雲堯拉住她,把她往梳妝臺前按下:“等等。”
花拾歡看他這個陣仗便知他是要跟上次那樣為她梳妝了,她也不想這麽快就跟那些皇室打交道,便任由他倒騰着。
雲堯長了一雙比女子還巧的手,花拾歡看到銅鏡中漸漸出落的與衆不同的自己,也不由會心一笑。
見雲堯已往自己的唇上補上胭脂,她以為已經好了,便要起身。雲堯柔聲道:“眉毛好像淡了些。”
雲堯拿起案上的螺子黛細細的給她畫起來,畫的是細長的柳葉眉,襯得她整個人更加清麗。花拾歡也對這個眉形甚為滿意:“我雖不喜打扮,但常聽說眉形對一個女子的妝容最為重要,如今看來果真不錯。”
雲堯含笑看着鏡中的她,笑容中是滿滿的寵溺:“我在古書上看過,前朝有一人叫張敞,經常喜歡為妻子畫眉,被人告到皇帝那裏,結果‘上愛其能而不責備也’。殊不知能為妻子畫眉是每個男子莫大的福分。”
花拾歡被他的這句“妻子”惹得面頰飛紅,雲堯心中一蕩,只覺得今日還未賞的雪中梅景應該也不過如此。
他忍不住俯下頭去,卻見方圓闖進來,“殿下,您要的鬥篷我帶來了。”
雲堯涼涼的看着他,看來他是時候在方圓面前立一立身為太子的威嚴了。
花拾歡看着方圓手上的鬥篷,忙起來接過拿在手上細細打量:“這是給我的麽?還真好看。”
雲堯把鬥篷往她身上披好,又細細的幫她系好帶子,忍不住嘆道:“拾歡這樣裝扮更像是個神妃仙子了”
花拾歡聽完就有些不高興了,“仙子有什麽好看,我說過了,我只羨妖精不羨仙。”
雲堯笑得越發寵溺,“好,本殿天下最好看的拾歡小妖精。”
花拾歡準備踏出房門的腿抖了抖,她是妖精不假,可被他加上一個“小”字,怎麽都有點調情的意思。
------題外話------
時不時的來撒點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