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顧知逸這話時,邢瑤的心徹底涼了。
她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問,明明都已經親眼确認了,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嗎,非得在傷口上撒一把鹽巴才行。
“是啊,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再演戲了。”
“你什麽意思?”顧知逸擰眉看着她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你還有必要明知故問嗎。”邢瑤只當他是在裝模作樣,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深吸了口氣又道,“事已至此,我們好聚好散吧。”
“我不同意!”顧知逸想也沒想就拒絕道。
“你憑什麽不同意,你就那麽喜歡腳踏兩只船嗎?”邢瑤看着他微諷道。
“你在說什麽,昨晚我只是因為…”
“不管你因為什麽,我也不想再聽了!”邢瑤忍不住出聲打斷他,她真是受夠了!“顧知逸,我不是傻子!我有判斷的能力,你不用再想着編謊話來騙我了,你這樣有意思嗎!”
顧知逸沒想到邢瑤會突然沖他發火。
他大概知道昨晚的事是胡韻跟她說的,他當時真沒想到胡韻會跟着他去了酒吧,更沒想到自己酒量會那麽差,幾杯下肚後就醉得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醒來才知道是胡韻送他去了附近的酒店休息。
他能肯定自己跟胡韻之間是清白的,原本想解釋給邢瑤聽,卻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明明他什麽話都還沒說,她就已經連聽的耐心都沒有。
再一想到昨晚他一夜未歸,她不僅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反而還和陳息穆待在一起,心裏就頓時了然。
說什麽他背叛了她,無非是她變心的借口罷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陳息穆還是陳昊傑,又或者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人。
氣氛一時間靜默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知逸才突然開口打破沉默。
“所以你一定要跟我分手?”
盡管清楚這是預料的結果,但邢瑤還是難受得想哭,可她不想被顧知逸發現自己那泛紅的眼眶,便別過臉不去看他。
“我說了,好聚好散。”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
可顧知逸卻沒有再說話,而是突然轉身離開。
邢瑤微怔,反應過來後只當他是在默認,頓時心裏湧起萬般不舍,眼淚也不自覺掉了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想象中的幹脆,直到看見他開門準備進屋,她才像被人控住魂一般,想也沒想就喊住他。
顧知逸腳步一頓,雖沒有下一步動作,但也沒有說話,可若仔細看的話,便能看見他握着門把的手有多用力,連青筋都顯了出來。
“我…”邢瑤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腦中卻在這時想起陳息穆的話,一時間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想沒多想就道,“那個,陳息穆跟我說你下午沒去訓練,他讓你明天一定要去…你是隊長,不好在這時候掉鏈…”
話沒說完,顧知逸就突然砰地一聲甩門進屋,仿佛是帶着極大的怒氣一般,連樓道裏都有了不小的回音。
邢瑤被吓了一跳,接着眼淚嘩嘩直掉。
這是有多不想看到她,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回應。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才三個月不到,她就從天堂跌入了地獄,為什麽時間要過得那麽快,為什麽現實要那麽殘忍,如果真是一場夢的話,為什麽不能讓她做得再久一點。
她還不想結束的。
真的不想。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他既然都已經不喜歡她了,就總會走到這一步,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承受卻是另一回事。
她心裏真的好難受啊,就像有什麽東西重重的堵在胸口,感到一股窒息般的疼,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
不知道過了多久,邢瑤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家。
正所謂人一倒黴,喝口水都塞牙縫,進門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腳下,她人就差點被門檻絆倒,雖然沒摔,但包卻掉在地上,裏面的東西全掉了出來。
她只好蹲下來撿,等拿到手機時不小心按到屏幕,這才發現上面有幾十個未接來電,全都來自顧知逸,再一看時間,瞬間呼吸一滞,感到難以置信。
他居然打了她一下午的電話。
原來他沒去訓練不是因為和胡韻在一起,而是在找她…
想到這,邢瑤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怎麽也停不下來,她很想去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可又覺得沒必要,因為一切都晚了。
或許人就是這樣,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後悔,原本她根本做不到所謂的潇灑放手,腦海中總是浮現她跟顧知逸在一起的片段,一幕一幕仿佛是在故意刺激她,讓她心裏只有滿滿的不甘心和不舍得。
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又怎麽可能随意收回,她除了失聲掩面痛哭之外,就什麽也做不了。
這一晚邢瑤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去的。
家裏到處充斥着有關顧知逸的回憶,就連床上也不例外,一想到這兩個人曾經在上面親密的相擁而眠,她就難過得直掉淚,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兩只眼睛都是腫的,就跟被人打了一樣。
可她已經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選擇逃避,她有工作,有自己要奮鬥的目标,她必須得振作起來才行。
因為不想被人看到那一雙紅腫的眼睛,所以邢瑤破天荒地戴了副眼鏡上班,那是康穎以前來她家的時候落下的,沒有度數,只不過是拿來搭配衣服而已。
誰知剛到裁判部就被嚴部長叫進辦公室,第一眼就注意到她臉上的眼鏡。
“你近視了?”他有些驚訝問。
“沒有,我就是…眼睛有點不舒服,很快就好了。”她自然知道身為裁判是絕對不能近視的,也不好戴着眼鏡出現,免得讓人誤會,只是今天情況特殊,她沒有辦法了。
“就算是這樣,能不戴眼鏡最好不要戴。”嚴部長許是也想到了這一點,然後又道,“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去看醫生。”
“我真的沒事,就是昨天睡得太晚了,眼鏡有點水腫,很快就好了。”為了不讓嚴部長多想,邢瑤只能說是為了顧形象。
果然嚴部長就聽成了這個意思。
“邢瑤,你要記得你是一個裁判,不是什麽選美小姐。”他并沒多說什麽,而是皺着眉強調了一句。
“我會注意的,部長。”邢瑤應道。
嚴部長這才把話題放到主題上。
“後天在G市有一個關于新進籃球裁判的培訓,我們協會這次只争取到一個名額,我決定讓你去,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