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k市回來後,邢瑤的生活變得忙碌起來。
她在小組決賽的表現上令嚴部長很滿意,不僅表揚了她一番,還說她進籃協有望,讓她可以先準備好到時的入會申請。
這對邢瑤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她高興得不行,一連幾天心情都很激動,有天晚上睡覺甚至還夢見她成功進了籃協,結果在去報道當天就給笑醒。
但她也知道自己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所以還得好好努力,這樣也才不會辜負嚴部長對她的栽培。
不過有件事說來很奇怪,自從小組決賽結束後,胡肅然對她的态度就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明明以前看到她都是愛搭不理的,現在卻居然開始關心起她來,不僅說有時間可以傳授她一些執裁的經驗,還說有不會的也可以去找他。
這讓邢瑤難以理解,她可不認為自己一場比賽就能讓一向眼高于低的胡肅然對她改變印象,一想到陳衍前輩那件事,她就覺得胡肅然是在不懷好意,防備都來不及,又怎麽敢跟他有過多的接觸。
所以她轉身就給忘了這事,只當從來沒聽過。
除此之外,因着新年伊始,大大小小的籃球比賽接踵而至,裁判部又開始了幾乎看不到人的日子,邢瑤自然也不例外,一忙起來就基本一天都在外面。
而她忙的時候,顧知逸自然也不閑。
雖說T大成功挺進了總決賽,但這也意味着他們接下來有一場硬戰要打,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一場,所以即使這次贏了初籃俱樂部,他們的訓練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好在他們練歸練,不至于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這天邢瑤一下班,就正好遇到顧知逸他們球隊訓練結束早,難得可以放松一下,她也懶得回家做飯了,就跟顧知逸約好去玄杳閣吃晚飯。
因為顧知逸要在學校洗完澡再來,邢瑤就打算先去玄杳閣占位置。
誰知剛走到車站,一個中年男子就突然走到她面前,先是主動向她介紹自己姓闵,說是來自臨市某個籃球俱樂部的教練,有事想跟她聊一聊。
這個俱樂部的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邢瑤這才想起來她過兩天将要執裁的那場比賽裏其中一支隊伍就是來自這個俱樂部。
說起來,這場比賽徐天印原本是安排李乾去的,但他卻突然說自己那天有事去不了,所以才推給了她。
這眼下都要到比賽的時候,這教練怎麽會自己找上門來?
“你有什麽事嗎?”
“這…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這位闵教練遲疑了一會,然後試探性地問道。
邢瑤覺得有些不對勁,視線一往下,這才發現他手上原來還提着個黑色帆布袋,款式很普通,可裏面卻不知裝了什麽,看起來沉甸甸的。
她心中一下子就警惕起來。
“我一會還有事,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她說完就準備要走。
闵教練連忙喊住她,許是見她态度堅決,只好退而求其次,等四下看了一圈後,就找了個車站旁邊相對安靜又沒人的地方。
“現在能說了吧?”邢瑤又問了一遍。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有個忙想請邢小姐你幫一下。”闵教練緩緩開口道,“是這樣的,過兩天的比賽對我們俱樂部來說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讓我們俱樂部贏,你放心,這事并不難,你還是做好你裁判的本職工作,只不過在必要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眼就好。”
“所以你是想讓我包庇你們?”
“也不要說的那麽難聽,邢小姐,這應該是互幫互助才對,你是裁判行業裏的新秀,不知道這行的生存之道,有些話我在這不方便說得太明白,但年輕人嘛,該争取的還是要争取,不要太迂腐,要知道正義是吃不了飯的。”他說着忽然舉起手中的帆布袋,沖她示意道,“只有這個才可以。”
這就是不用看邢瑤也知道袋子裏裝的是什麽。
她還是頭一次遇到有人想賄賂她,而且還這麽明目張膽,不說別的,光是那語氣就跟施恩一樣,好像她不僅要接受他的要求,還得對他感恩戴德才行。
她簡直要氣笑了。
“不好意思,我還真就這麽迂腐,出賣良心的事我不會做,如果你們俱樂部要靠這樣的方式贏球的話,那我覺得你們可以關門了,別耽誤那些真正想打籃球的人。”
“我勸你還是再考慮一下,意氣用事可不是明智的選擇。”闵教練不死心地勸道。
“不管你問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一樣。”
邢瑤說完就轉身離開,不管闵教練在身後怎麽喊她,跟這種人待在一起,她是一秒鐘都堅持不下去,怎麽會有這樣不負責任的人,虧他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教練。
真是玷污了這聲稱呼!
雖說人是擺脫了,但邢瑤的心情還是不可避免遭到了破壞,吃飯的時候她也沒瞞着,就把這事跟顧知逸說了。
顧知逸說她做得很對,還說以後這種事還會發生,讓她一定要堅定自己的立場,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随便什麽人都去搭理,尤其是男人。
一聽到這話,邢瑤就知道顧知逸想歪了,但因為她把這事說了出來,心裏舒服不少,所以就沒跟他計較。
等回家後又美美地睡了一覺,才把這段不愉快的插曲給忘掉。
然而這樣的心情并沒持續多久。
第二天一早,就在邢瑤剛到辦公室沒多久時,李乾就突然抱着一個半人高左右的綠色盆栽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在衆人沒反應之際,就砰地一聲把盆栽重重往邢瑤桌子上放,那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的桌子給砸爛。
“邢瑤,你當這是你家嗎,什麽都往這寄!我告訴你,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扔出去!”他不分由說就罵道。
邢瑤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這盆栽哪裏是她買的,她一個不愛養植物的人,平時連看都懶,又怎麽會去買。
“這不是我的。”她否認道。
“不是你的難道還是我送你的嗎!”李乾并不信她,連帶着音調都提高不少。
邢瑤可真服了他,既然那麽讨厭她,幹嘛還幫她拿進來,這不自虐嗎!
然而眼下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這真不是我買的。” 她又強調一遍。
結果李乾卻沒耐心聽了。
“那送來的人指名道姓要給你,我沒聾,你愛拿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