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了這種事,無疑對我是莫大的羞辱,但想想那個孩子,我覺得還是值得的。
雲姐驚呼了一聲,或許我把她騙信了吧,她以為我那些錢都是伺候沈先生掙來的。可如夢卻明顯要致我于死地,落井下石地說:“不是吧?連着兩次你都說是給孩子喂奶哎!”
我看着如夢,眼神幾近乞求,只希望她不要再讓我雪上加霜。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如夢一臉的得意,她很享受這種快感,看着我狼狽的樣子,破損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看起來特別的猙獰。
我還打算再說點什麽補救,但好像一切都來不及了。豪哥指着一個單間,對我說:“滾進去,我要單獨問你!”我腿肚子都在打顫,自從認識豪哥以來,我從來沒有單獨面對過他,不知道他會怎麽折磨我。
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孩子天籁般的笑聲,還有胖乎乎的小手,每次看見我都拼命抓我的樣子。此刻我已經顧不得考慮我該怎麽辦,我滿腦子都在想,一定要找個機會告訴沈先生,萬一豪哥真的會對沈先生下手,我提前報個信,至少能讓我心裏的愧疚感減少一些。我一直很後悔自己不喑世事,把這件事告訴了如夢。
豪哥進了單間,轉身看了看我,催促我進去。我思緒飛速轉動,看到了昨天新買的暖瓶,便裝作好不經意地對豪哥說:“我馬上就進來,把我知道的都告訴豪哥。您先別着急,我沏茶給你。”
我心裏怕急了,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如果豪哥拒絕,我就沒有時間通風報信了。豪哥沒開口,應該就是默認了,我趕緊拿起茶杯到另外一間放茶葉的房子去倒茶。進了房間,我有意大喊:“豪哥,來點兒鐵觀音,還是龍井?”
一邊說,我一邊飛速地拿出手機,調出陳媽的電話,發出了一條信息:“豪哥知道了!”然後迅速删掉短信,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豪哥現在沒心思喝茶,随口給我回話說:“随便吧。”
我沖了一包鐵觀音,端進了單間。豪哥很謹慎,好像不希望別人聽到我們的談話,一把将門鎖住。我心裏一驚,恐懼油然而生,如果這時候他對我圖謀不軌,我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豪哥的态度竟然出奇地好,問我:“說說吧,沈先生家的那個孩子什麽情況?”
我裝作恍然不知,思緒了一會兒,希望陳媽能早點看到短信,争取一些時間給沈先生。頓了頓,我反問:“什麽孩子?”
豪哥還是笑眯眯地說:“沈先生家裏是不是有個孩子需要哺**?你說出來吧,那個孩子在什麽地方?只要你說出來,豪哥重重有賞。”
我的手機調到了震動,我一只手有意無意地擺放在衣兜裝手機的位置,希望沈先生發現了我的短信回複我,又害怕回複的短信被豪哥發現。手機一直沒有震動,我心裏特別擔心,是不是他們沒有收到。
對于豪哥的提問,我一直沒有回答。豪哥補充說:“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有個孩子,孩子多大,孩子在什麽地方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不會說的,沈先生也不會知道是你告訴我的。”豪哥說完,從兜裏拿出來一摞錢,扔在我面前,說:“只要你如實告訴我,這些錢都是你的。不夠可以再加,對了,今天阿雲交給我的房租,全都可以給你。”
目測那摞錢為數不少,可是豪哥越是這樣,我越加害怕,說明這件事關乎不小。
“豪哥,是你帶我去沈先生那裏的,你難道不知道嗎?還問我這些,我怎麽會知道?”我只有這樣拖延着時間,希望能蒙混過關,盡管我知道不太可能。
豪哥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一字一句地說:“沈先生那裏我去過,但從沒見過什麽孩子。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你每次去之後,他們才從其他地方帶孩子過來。”
我回憶着兩次的情形,應該都是這樣。第一次的時候,沈先生出現之後,陳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把孩子帶過來了。第二次去的時候,雖然孩子就在沈先生那裏,但我現在忽然想起來,那裏從來沒有任何嬰兒的用品。儲備奶瓶的那個新冰箱,也是可移動的。
“我從沒有見過什麽孩子!”我下定了決心,不能透露半個字出去。
可是不等我說完,豪哥沖我的臉上就是一巴掌。這個粗壯的男人發起瘋來特別有力,一巴掌把我扇翻在了地上,腦子嗡嗡亂想,還沒等我做起來,豪哥就上前一腳把我踩在地上,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我的臉被打火辣辣地疼,嘴角一股滾燙的熱流,應該是流血了。我低頭拭去了血跡,仍憑他踩着我,但就是不說話。
豪哥顯然被我惹怒了,吼了一聲,獨眼龍就進來了。
兩個男人粗壯的手臂把我拎了起來,推搡着就往出走。雲姐吓得不輕,拉着豪哥求饒,求他有話好說,一定要放過我。我披頭散發,嘴角流血,被他們兩個拖出了店裏。豪哥推開雲姐,把我塞進了一輛商務車子裏。
我上車的一瞬間,分明看到如夢在我身後,發出了一陣笑聲。那是冷笑,那是一種壓抑在心頭的仇恨得到了釋放的冷笑。
雲姐顯然攔不住豪哥,急的跺腳也沒有辦法。慌亂中,她也想坐上車來,但被豪哥一腳踹了下去。獨眼龍發動車子,豪哥就在我的旁邊,我還是被他們帶走了。
16、綁架
我扭頭看着車後面,雲姐一直在看着我,急的手足無措,車子在剛開始發動的時候,雲姐還跟着奔跑了幾步。等車位的塵土散去,雲姐已經離車子很遠了。這時候我才感覺到慌亂和無助,我後悔了,後悔這麽輕而易舉地就上了車。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就只有豪哥、獨眼龍和我,我的生死都在他們手裏。我寄希望于雲姐能救我,可是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雲姐雖然老道,但她還不是豪哥的對手,更不可能報警。雲姐自己都活在灰色地帶,她若是報警,那個店就開不下去了。
莫名的恐懼在我心裏加倍放大,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無意識地開始反抗,起初豪哥還放任我的掙紮,後來把他惹怒了,伸手就是一個巴掌。一雙手卡着我的喉嚨,我差點兒斷氣。獨眼龍在前面開車,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笑的很猙獰。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豪哥和獨眼龍都不說話,就當我是空氣,豪哥從車子的後面翻出來一個口袋,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麽,他伸手從裏面摸索了半天,竟然拿出來一副眼罩。豪哥命令我帶上,我不敢違背,但心裏更加害怕。
電視上演的綁架就是這樣,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麽。可為了這件事,他們也用不着綁架我啊。我情急之下再次發問:“豪哥,你不會是要綁架我吧?”
豪哥被我逗樂了,他很輕松,我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說:“我就是要綁架你!怎麽了?不可以啊?”
不等說罷,豪哥撲過來生拉硬扯地将眼罩戴在我的頭上,在遮擋住最後一絲目光之前,我朝窗外看了看,希望能夠看到一些線索,記住我被綁架的路徑。但這座城市我本來就不熟悉,我只能看到那些眼花缭亂的樓宇,對我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我被戴上了眼罩,然後只覺得臉上一緊,嘴巴裏被強行塞進來一些東西,我的嘴巴就被堵住了。我失去了反抗的勇氣和可能,這些東西豪哥信手拈來,看來他的确不是善茬,說不定平時這些事對他來說也是極其普通的。
剛開始,我還默數着心跳和車子拐彎的方向和頻次,後來随着車子急速形式和猛地幾個轉彎,我徹底慌亂了。一切未知和恐慌在我內心蔓延,我第一次感覺到我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豪哥控制住我之後,不忘揩油,一雙肥手在我全身游離,拿捏之處好像非常滿意,我扭動着身體,極力反抗,反而激發起他的獸性,笑的更加癡狂。
不知道車子到底開了多久,但車窗外越來越安靜,周圍的車喇叭聲音和嘈雜的喧嚣越來越少,車子應該到了郊區。
車子漸行漸緩,終于慢慢地停了下來,我聽見獨眼龍下車了。他走了沒幾步,我就聽見卷閘門拉起的聲音。然後豪哥撕扯着我的頭發,把我從車子上帶了下來。我腳下不穩,也辯不來方向,眼睛還被眼罩捂着,下車的時候一腳沒踩穩,險些摔倒。
在我身體失去平衡的時候,一雙大手扶住了我,我能聞得到他的氣味,他的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老油味道,或許應該是那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