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矮矮胖胖,白發白須,肚子鼓起的肉似乎馬上要把自己的官袍給撐破了,按人間的年紀來說至少有七十了,面色卻非常紅潤,一絲皺紋都沒有,顯然是保養的很好。
這老頭往花拾歡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太子殿下眼光不錯,就是年紀看上去好像小了些。”說着,還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花拾歡,“你這小姑娘甚合老夫的眼緣,老夫送你一個見面禮,你且收着。”
花拾歡一看,竟是一面用金子做的小鏡子,這見面禮還真是大手筆,花拾歡自是不好要,想推拒掉,卻聽屋外傳來雲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聲音,“既是宰相大人送你的禮物,你就好生收着吧。”
原來這白胡子老頭竟是當朝宰相,老宰相聽了太子的話更是笑眯了眼,“果然是殿下的體己人,老夫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溫存了,告辭告辭。”
這赤雲朝的一朝宰相看上去竟這般不正經,真是對她的口味啊。花拾歡把玩着宰相送的小鏡子,看到雲堯正坐在院中逗弄着她的替身——小花蛇。想來凡人都怕蛇怕的要命,只有這雲堯當真是與衆不同。花拾歡默默得想,若是有一天雲堯瞧見了她比巨龍還大的真身,還會勇氣收為寵物嗎?
她湊過去,把宰相送的鏡子遞到他面前,“宰相還真大方,一見面就送我這麽一大塊鏡子。”
雲堯不以為意的笑道:“張宰相以前是赤雲朝的首富,賺的錢據說比赤雲朝國庫的一半還多。後來據說他是因為嫌自己的錢太多了花幾十輩子都花不完沒什麽意思,才來朝廷做官。所以別說送你一面用金子做的鏡子,就算是十塊,我相信他的眉頭也不會眨一下。”
花拾歡有些瞠目結舌,“那你可要好好善待他,讓他為你所用,有他在,就不用擔心赤雲朝以後會遭遇財政危機了。”
雲堯卻望着她,目光炯炯讓花拾歡一張老臉都有些發燙,她忍不住問:“做什麽這樣看着我?”
雲堯還是看着她,眼睛裏是藏不住的笑意,“拾歡,你果然和我是一條心的。”
花拾歡略帶尴尬的幹咳一聲,少年人就是定力不夠啊,這麽容易胡思亂想。她把話題趕緊轉移到雲堯逗弄的蛇身上,“這大早上的,你是在給蛇喂食嗎?”
雲堯用筷子夾起一塊生肉低至籠中,籠中的蛇卻懶懶的趴着,對于放到嘴邊的美味也無動于衷。雲堯嘆道:“小花蛇不知為何,近些日子一直都恹恹的,完全沒有初見它的靈性。蛇一向愛吃生肉,但我喂它,它也沒什麽反應。”
就是咱本尊咱也不愛吃生肉,何況是她用幻術化出的假蛇,花拾歡想着這假蛇一直留在這風華殿也是個禍患,搞不準哪天就穿幫了。“你哪有見過關在籠子裏的蛇啊,你把它關在籠中,它當然不開心,怎麽會有生氣,不如我幫你把它放了吧。”
雲堯已經把小花蛇當成了寵物,花拾歡只是随口一試,并不能保證雲堯會答應她,卻聽雲堯竟很爽快的道:“既然它不願被關在籠中,那你就幫我把它放了。”
這壓在她心裏的一塊小石頭就這麽輕易被解決了,花拾歡甚感意外,忙提起籠子道:“如此,那我就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它給放了。”
雲堯嘴角仍噙着笑意,卻見花拾歡離開後笑意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這面用金子打造的價值不菲的鏡子她竟忘了帶走,就這麽被她随意落在石桌上。
“拾歡,你究竟是什麽人?突然來到我身邊,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花拾歡提着蛇籠出了風華殿,這蛇就是她用幻術所化,哪用真的去放生,她把蛇從籠中提出來,正欲把它化作一團空氣,忽聽邊上傳來一聲低笑:“花禦醫果真有勇氣,竟然敢徒手捏蛇。”
花拾歡這下深刻的知道了什麽叫陰魂不散,真是到哪都能遇見這國師鏡禾。她只好把蛇重新放回籠中,“拾歡作為行醫之人,為了提高醫術,不知見過多少毒草毒蟲,區區一條蛇又算什麽?”
鏡禾故意驚訝的“哦”了一聲,“花禦醫在宮中有神醫之稱,被你看中的蛇必有極大的醫用功效,花禦醫可否割愛把這條蛇讓給本座?”
這人還真是難纏,花拾歡哼道:“大人看上去沒病沒災的,要蛇做什麽?”
鏡禾嘆道:“花禦醫有所不知,本座給陛下提煉的修煉丹藥就剛剛少了蛇膽這一味藥劑,可前段時間卞都出了一個鼬精,幾乎把卞都及卞都方圓幾裏的蛇都吃光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這麽一條,希望花禦醫肯割愛。”
她的同族竟然全被那小小的鼬精全吃了,花拾歡想起來心中還一陣痛,只恨當時讓那鼬精死的太便宜了些,她冷下臉來哼道,“國師大人難道不知這小花蛇是太子殿下養的寵物蛇,太子殿下已下命叫臣女去放生,所以國師大人叫臣女把蛇交出來,恕難從命。”
說着她轉身便走,想趕緊甩開他,卻見像是一陣風刮過,鏡禾直接站在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花禦醫當真不肯割愛?”
他竟然能瞬間移動到她面前,看來果真深不可測,花拾歡正好一直想試試這神秘的鏡禾的底,她擡起頭挑釁似的看着他,“當真不給。”
不知是不是這皇朝貴族的習慣,每人都喜歡噙着讓人看不透的若有若無的笑意,花拾歡前一秒才看到這鏡禾的唇角一勾,下一秒他的眼睛就冷下來,精光畢現,伸出的手如泥鳅一般滑過來奪她的籠子。
但花拾歡怎能讓他輕易得手,她靈活的躲過鏡禾的偷襲,但馬上鏡禾的掌風又接踵而來,如圖密密麻麻的一張網鋪下來,讓人無所遁形。
花拾歡怕暴露自己,沒有用法力只是靠手上的拳腳功夫跟他纏鬥,但鏡禾的掌風太過霸道,她竟欲要招架不住,無奈之下,她只好長袖作劍向前一揮,生生的把鏡禾逼退了好幾步。
鏡禾拿出一張白帕子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想不到花禦醫有如此高深的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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