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笑了,說:“沒想到我這麽寒酸吧?”
“寒酸到談不上!”我從衣櫥裏選了一套深藍色西服,挂到外面的衣架上:“只是我覺得你衣服應該不少,好歹也是當過社團老板的人。”
“錢財嘛,身外之物,跟衣服一樣,臭皮囊而已!”沈莫寒沖我笑了笑,說:“事業的成就、自身價值的實現和幸福的家庭比什麽都重要。”
沈莫寒凝視着窗外,意味悠長地說:“我啊,其實從小過慣了窮日子。什麽苦都吃過,什麽臉色都看過,所以才能在蘇家隐忍那麽久!”
這話挺有道理的,苦慣了,就不覺得苦了。我要不是之前跟着葉老七一起生活,或許在雲姐店裏那種日子就過不下去。甚至現在颠沛流離,也不覺得有多苦。
沈莫寒說,從小家裏窮,父親出去逃饑荒,再沒回來。家裏沒個成年男丁,一直看人臉色,受人欺負。多虧我娘,雖然目不識丁,村婦而已,但很有遠見,再苦再累都讓我讀書。我發現我媽賣血就有三四次!一直供我讀書,到後來我考上大學,讀書很用功,自己能賺點錢了,我媽的負擔就輕一些。再後來,申請到了留學的機會,一直讀碩士、博士,慢慢地就緩過來了,除了獎學金還有我自己兼職,我讀書的最後幾年,媽媽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沒想到在我眼裏,冷峻、高大的沈莫寒卻有和我相似的歲月。同樣的磨砺,我卻沒有這樣的成就。沈莫寒說,那都得益于母親無私的付出和眼光。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孩子,即便是同樣的清苦,跟着我是不是要比跟着葉老七有出息?我會用我的所有去愛他,葉老七呢?
沈莫寒說到此處,表情有些沒落,說,我畢業後,終于可以工作了。我曾對媽媽保證,以後賺到錢,買到房子就接她來城裏住。她拿着我博士畢業的照片看了一宿。第二天等我發現時,她卻走了。我知道,她是怕拖累我。她要我走出農村,別像她一樣。她為了我,忍了幾十年,到最後一刻,卻走了。
我心裏很憋屈,聽沈莫寒說完,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我的父母呢?我至今都沒見過,也不知道他們當年是不是有意抛棄我。
沈莫寒捧着我臉,雙手的大拇指捋幹了我的淚水。當他吻我的臉時,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躲閃。慢慢地,他開始吻我的嘴唇,我緊張、卻也興奮,激烈地和他吻在一起。
腦子裏一片空白,仍憑他擺布。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被他推倒在了床上,明顯能聽見他呼吸急.促的聲音。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想掙紮,而心裏卻又很猶豫。沈莫寒在此時彰顯出了男人的雄性,三兩下竟然脫光了我的上衣。
“葉莺,你的身子真白!”沈莫寒只顧得上說一句話,又撲到了我身上。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和他的關系遞進到這一步,只是被動地迎合。沈莫寒手腳麻利,很快将我完全赤.裸地放在了他的床上。
最後一步就要來了……
可是我……
36、情非得已
沈莫寒可能是太久了沒碰女人了,在我身上反應很大。可能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力道,雙手使勁兒很大。我甚至能無意間觸碰到他的膨脹。
可就在他要急攻的時候,我忽然沒了興致。我想起蘇晴,想起今天送客人離開時,我自慚形穢,不敢站在他身邊。想起劉奶奶對我敵意的眼神,她都能看出來我配不上沈莫寒。想起沈莫寒訴說自己的經歷,一個博士,成功的商人,而我呢?沒文化的.**.娘。我又想起,沈莫寒說,我不理解他。是的,我怎麽能理解呢?我和他差距那麽大!
沈莫寒到底愛不愛我?喜歡我是因為他真的喜歡我,還是因為他的兒子對我比較依賴,更或者是他身邊長期需要一個我這樣的女人,而我碰巧又出現了!
這些就像一個魔咒,從昨天沈莫寒對我那一吻,開始一直纏着我,捉摸不定。
終于,我一把推開了沈莫寒。
他愣住了,沒想到我會這麽對他。他結實的胸膛就在我面前,我甚至能體會到他肌肉的彈.性,有力、柔韌、迷.人!
沈莫寒的喉頭滾動,人冷靜了下來,但情緒上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應該還在分泌荷爾蒙。
被我拒絕,沈莫寒有些掃興,一臉的莫名其妙,問:“怎麽了?葉莺!”
我起身穿好了衣服,忽然想和他保持一點點距離,至少暫時是這樣。我并不确定,他對我是怎麽樣的感情。
“沒什麽……只是……太快了,我……還接受不了!”我尴尬地随便找了個理由。
沈莫寒倒很體貼入微,伸手攬着我的腰,說:“沒什麽,今天你也累了,是我不好。快回去休息吧。”
我在自己的房間,情緒起伏不定,翻來覆去睡不着,天色已經發白,可我還在胡思亂想,自從孩子丢了,我的生活波動很大,我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即便是面對眼前讓我真正心動的男人,竟然也是謹小慎微,甚至有些敏.感。
月白,夜靜。
然而,人的心呢?
第二天我醒的很晚,熬夜了,很不舒服。下樓以後,都在餐廳吃早餐。沈莫寒旁邊的位置空着,應該是留給我的。
陳媽熬得粥,沈莫寒拿着湯勺,緩緩地吃粥,我坐在旁邊渾然不知。昨晚的事,還讓我有些尴尬,沈莫寒倒是從容不迫,見我坐定了,才側目看着我,微微一下,說:“睡得好嗎?”
我點了點頭,有些緊張,昨晚我和他的場面有些尴尬,到現在我還沒回過神來。
如夢坐在我對面,吃飯的時候嘴裏會發出聲音,吧唧吧唧的,之前沒覺得有什麽,只是現在,總覺得有些奇怪,好像跟這個房子格格不入。雲姐倒是很坦蕩,只是神情疲倦,應該昨天累壞了,還沒緩過來。東子看着我,又把頭低下,再次擡起頭,看看沈莫寒。
吃完飯,衆人又去了賭場。
一切都井井有條,今天的客人比昨天開業還要多,只是沈莫寒和蘇萬山恩斷義絕的事情,早已傳開了。沈莫寒好像松了口氣,接下來的幾天都還正常,并沒有人來搗亂。賭場的現金流水也趨于持平,沈莫寒的資金壓力也小了很多,客戶逐漸多了起來。沈莫寒又招了幾個荷官,場子裏又加了一些洋酒。
真武很忙,從事神色匆匆,我問他,忙什麽呢。他笑而不語,從不說話。但眼神見好像恍恍惚惚隐瞞着什麽。新來的荷官都交給雲姐調.教,雲姐之前不懂行,但是上手快,沒幾天就把這些掌握的得心應手。小童逐漸把籌碼兌換和接待上手了,沈莫寒也落得高興,全都交給小童搭理。
我之前以為沈莫寒對如夢會有所戒備,但他的胸襟倒是很大,給如夢也安排了不錯的工作,每天看着庫管的酒水,倒也輕松。東子好像和真武很談來的,有時候兩人一起進進出出。真武和東子在一起的時候才說幾句話,平時不管東子還是真武,話都不多。如果按照目前的樣子,不會有蘇家那樣的隐患,我們的生活還真不錯。
有時候,我也會這樣遐想,如果生活真的是這樣該多好。平靜但不平淡地生活,身邊能有這些朋友和沈莫寒這樣優秀的男人。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只求安穩的生活,卻有人一定要給我們搗亂。
沈莫寒透露過一次,蘇念之已經送走了。去了其他城市,具體地方他沒說,我也沒問。知道的越多,恩怨越多。只是偶爾回想起蘇念之懵懂的臉龐,當然,還有劉奶奶看我另類的眼神。
沈莫寒說的沒錯,孩子沒有錯,也不應該卷入到這場恩怨中來。
平靜的日子過了兩個多月,我甚至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蘇萬山和蘇晴。只是沈莫寒每天都小心謹慎,時時加以戒備。他說,蘇萬山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要時刻提高警惕。蘇萬山能在江湖屹立不倒,自有他的道理。
我問沈莫寒,蘇家會把咱們怎麽樣?畢竟你沒喲實質性的傷害他們,把念之還給他們吧。咱們過這種平平淡淡的日子。
沈莫寒看着我,苦笑地搖頭,說,你不懂江湖,我一旦踏進來,就沒有回頭路。何況,我之前在蘇家的社團也不幹淨。現在我和蘇家,又牽扯了蔣三爺進來,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早就成了你死我活的事态。
我害怕聽這些,心裏總逃避。但那段日子,還是比較平靜的,只是覺得好冷,天冷、人冷、心也冷。
生意越來越好,又采購了一匹酒水,如夢忙着對賬,進庫。沈莫寒看着營業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