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卻出了內鬼。阿維死了,這件事沒辦法聲張,更不能大張旗鼓地查內鬼。這件事讓沈莫寒吃了啞巴虧。
“以後大家做事,要萬分謹慎。和我沈莫寒一起患難的,我一直記在心裏,他日必能一起榮華富貴。今天請大家來,是要講一件事。我們這裏出了內鬼。這件事我一定要一查到底,也希望那個人有所收斂。我不願看到和我同生共死的人,因為眼前的利益,和我最後刀戈相見。當然,以後不愉快的事情如果再不發生,我姓沈的也可以既往不咎!”
這段話說的比較重,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大家左顧右盼,好像都在找內鬼是誰。可就連我和沈莫寒都不知道,他們又能找到什麽貓膩。
沈莫寒的用意很明顯,這是敲山震虎。目前的情況,要短期找出內鬼,估計可能不大。但如果沈莫寒捅破這層紙,內鬼應該會收斂一些。
散了會,衆人都走了。沈莫寒唯獨留下了杜明,一改當時力邀杜明加入的誠意,沈莫寒聲色俱厲地告訴杜明:“你兒子好了沒有?”
自從被打斷手之後,杜東棟再沒露面過,杜明也很少出面,只是遇見如夢的時候,她都擡不起頭。不知道杜明晚上怎麽折磨她的,自從跟了杜明,如夢身上的優越感和傲氣全都沒有了。見了尋常的女迎賓也擡不起頭,如果在室外.遇見杜明,都會緊張地發抖。
為問過幾次,如夢都是滿眼的恐懼,有些難以啓齒。
問及兒子,杜明有些氣餒,不說話。
沈莫寒忽然聲色俱厲地說:“你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兒子,給我惹出事來,我就要了你們父子的命!”
杜明被沈莫寒唬住了,沒想到前幾日還和顏悅色的沈莫寒忽然大變臉,對杜明這麽狠。杜明張口結舌,想說什麽又不敢說,怒氣沖沖。沈莫寒和杜明的目光對視,終于杜明先洩氣了,避開了沈莫寒的目光,低下了頭。
杜明走後,沈莫寒自言自語地說:“現在杜氏父子,只有跟着我混,他們沒退路了。本來就是蘇家倒戈過來的,還以為像之前那樣跟我談條件啊?”
之前沈莫寒暫時隐忍,對杜氏父子,尤其杜明禮尚有加,可現在卻換了态度。
“杜氏父子這種人,不先壓一壓,根本沒法用!”
沈莫寒說完,關閉了辦公室的門,對我說:“出了內鬼,我現在只相信你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這時候沈莫寒總讓我覺得我和他很近,心很近。
看着窗外,賭場裏忙忙碌碌,但經過警察一折騰,客人寥寥無幾。
沈莫寒忽然對我說:“我懷疑真武是內鬼!”
54、內鬼
阿維死的那天,在我和沈莫寒趕到地牢之前,阿維就已經死了。
我和沈莫寒親眼見到的,只有真武提前到了地牢。我們趕到的時候,真武站在門前,一動不動,但是阿維已經死了。
阿維實在真武到達之前死的,還是真武當時已經毒死了阿維故意做出樣子給我們看?我和沈莫寒不得而知,這件事或許永遠就是個迷!當時真武的确也很緊張,他當時的表情我記得,首先是錯愕,也是被吓到了。然後和沈莫寒一起查驗阿維的屍體,接着就被沈莫寒派出去找醫生過來。
在此之後,真武一直忙碌着處理阿維的屍體,直到火化了。
開會講內鬼的時候,真武的神色一直很淡定。這一點其實也無所謂,因為除了我和沈莫寒,在其他人裏,真武是唯一一個直到有內鬼的人。
我和沈莫寒最不想懷疑的人就是真武。出生入死,跟着沈莫寒多年了。做事冷靜、利索、果斷。我記得制造車禍的時候,不顧自己安危,把我解救了。在此之後,毫不居功,一點自傲的情緒都沒有。但時至今日,事實擺在眼前,杜明雖然來得最晚,嫌疑反而最小。真武跟沈莫寒最久,但是嫌疑最大。
我是個極其長情的人,非常在乎身邊人的感情。如夢雖然刁鑽蠻狠,過去也和我有些過節,但自從沈莫寒将她送上杜明的床之後,我都替如夢傷心。杜明根本不算個男人,人都不算,那副鬼樣子,如夢和他上.床,也就和動物差不多了。
何況是真武!
沈莫寒點上雪茄,抽的很猛,火星直往上竄,我知道沈莫寒心疼。
心疼自己多年的情義,心疼真武。
沈莫寒說:“我一進蘇家,真武就跟着我。為我挨過一槍,扛過三刀!我……我真的希望不是他!”
我當然也希望這樣,可是知道阿維在地牢的人,就那麽幾個,還能有誰呢?
我忽然想起,會不會是蘇家的人趁我們不注意,幹掉了阿維。我問沈莫寒,有沒有可能是這樣。
沈莫寒看着我,一口一口地抽雪茄,咳嗽的厲害。看着他憔悴的樣子,我心疼。這些日子,他的心理壓力很大,打理賭場,外面拉關系,又要應付蘇家,簡直就是夜不能寐。
滅掉了雪茄,沈莫寒搖搖頭,說:“怎麽可能是蘇家的人?蘇晴會派人殺掉自己的小白臉兒阿維?絕對不可能!這絕對是我們的人幹的!”
其實我也知道不會是蘇晴,但我心裏還有一絲念想,就是想為真武開脫。沈莫寒心思缜密,一想就不可能是蘇晴。我又問:“那萬一是蘇萬山呢?蘇晴稀罕阿維,蘇萬山可不一定哦。”
沈莫寒拉着我的手,放在手心,撫.摸着我的手背說:“葉莺,我知道你不想看到真武背叛我們的樣子。是在極力為真武開脫,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何嘗又不是這樣?但現在真武嫌疑最大,蘇萬山根本不可能派人來殺阿維。”
“為什麽?為什麽不可能?阿維是蘇晴的姘頭,但在蘇萬山眼裏,他一文不值。”說起姘頭這個詞,我心裏一緊,知道這無形中又刺傷了沈莫寒。
果然這樣,沈莫寒臉色一變,神情尴尬,但馬上又恢複了正常。他或許意識到了,在我面前,不應該這樣顯得過于在乎蘇晴。
沈莫寒說:“蘇萬山如果要殺阿維,扣着杜東棟不放就可以了。那樣的話,以他的陰險歹毒,一定會借刀殺人,讓我惱羞成怒幹掉阿維。又何必把杜東棟都給放了呢?還不是因為蘇晴,蘇晴是他的掌上明珠,蘇晴要星星,他都要想辦法摘下來。蘇萬山這一生,唯一強迫蘇晴做的一件事就是讓她和我結婚!這件事關系着他蘇家未來基業的傳承,所以蘇晴沒扭過蘇萬山!”
沈莫寒接着說:“別說不放杜東棟,如果蘇萬山真的要幹掉阿維。他甚至會殺了杜東棟,首先撕票,就等着蘇晴給阿維收拾。你想想,蘇晴那麽喜歡阿維,雖然玩兒幾天可能就膩了。但現在蘇晴對阿維的新鮮勁兒還沒過,要是蘇萬山逼咱們撕票。蘇晴還不跟蘇萬山鬧翻天啊!”
沈莫寒分析的鞭辟入裏,我竟然無言以對!
我和沈莫寒居高臨下,從窗戶裏看着賭場。偌大的賭場都掌控在沈莫寒手裏,樓下的芸芸衆生仰慕者沈莫寒,覺得他高高在上,是命運之神。可誰又知道他心裏的落寞、孤獨和無助。
當沈莫寒一籌莫展時,他再無任何人可依賴,所有的賭場都看着他,依賴他。他唯有堅持,殺出一條血路來。
我曾經看到過沈莫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露出疲憊的眼神,緊閉着雙目,全身虛脫,仿佛等着命運的自由落體。可他做不到,也不可能,樹欲靜而風不止,一旦上路,唯有永遠在路上。
杜明的命運是否也是如此?從他第一天涉足賭壇,就注定沒有回頭路?即便他看着蘇萬山拐走了自己的女人,杜東棟的母親不堪重負棄他而去,作為自己的兒子也無暇管教,一天天沉.淪。
只因人在風中,去留不由你我!
沈莫寒忽然想到了什麽,對我說:“現在我和你單獨說的任何事,有任何第三人在場,你都不能透露。尤其真武!”
我問他:“怎麽了?”
沈莫寒冷汗直冒,好像意識到了特別的危險,說:“現在有兩件事,比找到內鬼更重要。”
我問他怎麽了。
沈莫寒說:“現在蘇念之所在的地方,還有我親生兒子和陳媽所在的地方,我前段時間,就在阿維死之前,剛剛告訴過真武。我本以為我最近比較忙,讓他去帶我看看蘇念之和我兒子。但現在事情沒這麽簡單了。如果……如果真武……真的是……那孩子們不就危險了嗎?”
沈莫寒趕緊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又通過電腦操作,登錄網銀轉了幾筆賬。然後一直在催促電話那頭趕緊,快一點,立即!
直到打完了電話,沈莫寒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