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把蘇家開出來的條件說出來了,告訴蔣三爺,蘇家想用杜明換千淩羽!
蔣三爺聽罷,面色平靜,看上去很可能早就知道了蘇家這個條件,緩緩地問沈莫寒:“你怎麽打算?”
76、斟酌
沈莫寒如實相告沒有錯,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如果沈莫寒隐瞞了蘇家要用杜明交換千淩羽的條件,萬一千淩羽有個好歹,在蘇家丢了性命,事後蔣三爺要是在知道了這個情況,肯定不會和沈莫寒善罷甘休。合作才剛剛開始,蘇家還很強大,千萬不能因為這些事留下隔閡,事關整個大局,沈莫寒不敢馬虎。
既然說開了,沈莫寒如實相告,說:“蔣三爺你也知道,杜明當初來踢場子。就是千淩羽化解的。當時我們一起威逼杜明,倒戈加入了咱們。而且杜明來了不久,沒有犯什麽大錯,從道義和情義上講,我都不能把他交給蘇家。他和蘇家之間有莫大的恩怨!”
此前蘇萬山和杜明剛認識,後來蘇萬山拐走了杜明的女人。又用美人計把杜東棟騙了過來,威逼杜明做馬前卒,前來我們的賭場踢場子。這些恩怨蔣三爺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也知道的不是很全名。
當着蔣三爺和蔣以娴的面,沈莫寒把杜明和蘇家的這些恩恩怨怨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
我本以為,聽沈莫寒這些解釋,蔣家父女好歹會理解一下,然後共同商量出一個更好的辦法,既能化解千淩羽的安危,又能保住杜明。
可沈莫寒反反複複說了好幾遍都口幹舌燥了,蔣家父女還是紋絲不動。
蔣三爺聽了根本沒反應,一句話也不說,就當沈莫寒是空氣。那個蔣以娴更過分,聽了沈莫寒說完,她也開始訴苦。說千淩羽有多能幹,他們為了得到千淩羽話費了多少代價。
還埋怨沈莫寒現在說這些話,簡直就是不講道義。
雖然大家都知道千淩羽是為了解救沈莫寒,才被抓住的。但蔣以娴這麽說,讓人聽着別扭。沈莫寒剛從蘇家解圍,還沒緩過勁兒來,再加上沈莫寒的忍心本來就好。蔣以娴越說越無理,沈莫寒竟然還能耐着性子聽完。
“事已至此,那現在怎麽辦?我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杜明是投奔我來的。只要我沈莫寒不死,我絕不可能交出杜明。甚至我可以再次被蘇家軟禁了,也不會出賣我的人。尤其是杜明那種走投無路,父子都來投奔我的人!”沈莫寒的确左右為難,實在沒辦法了,反問蔣三爺。
沈莫寒就這脾氣,他寧可自己吃虧受罪,都不會做對不起別人的事。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早把杜明交出去了。不過這也是沈莫寒的性格特點,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很多人願意幫助沈莫寒,會和他一起走下去!
我替沈莫寒着急,插話道:“給蘇家一點錢,能把千淩羽贖回來嗎?”
話一說完,沈莫寒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我就知道話說錯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蔣以娴就冷嘲熱諷地說:“你有幾個錢啊?比蘇家有錢?蘇家就差你那幾個錢?別說蘇萬山了,就是蘇晴手上,一年的開銷也在千把萬,你能拿出多少錢讓蘇家心動?蘇晴親自安排人抓的千淩羽,她心裏怎麽想的,是你能猜到的?”
什麽氣我都能受,什麽苦我都能吃。但我最讨厭那蘇晴和我比較。實話講,在某些方面,我和蘇晴的确是有差距。但我覺得,對于沈莫寒來說,我是掏心掏肺的,我幾乎一無所有,但我願意為沈莫寒付出一切,但是蘇晴呢?
家世、容貌、眼界,我都不如蘇晴,我承認。就因為這些我甚至有些自卑,但這又如何?沈莫寒之前和蘇晴在一起,又能怎樣?還不是惹出了這麽多的麻煩,導致現在這個局面?
我甚至有些恨蘇晴,并非因為沈莫寒的關系吃醋。即便沈莫寒不和我在一起,如果沈莫寒和蘇晴一起能夠開心、幸福、順利,我也願意。但今天刀戈相見的這個局面,就是蘇晴一手造成的。
其實我蠻希望蘇念之就是沈莫寒的親生兒子,可惜不是。如果蘇念之真的是沈莫寒的親生兒子,蘇萬山對沈莫寒一手栽培,将來在事業上,沈莫寒肯定會比現在要好很多。但問題就在蘇念之身上,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種?更何況,沈莫寒就是蘇家的看門人。
他這一代人就是個過度而已,等着蘇念之長大了,再把蘇家的基業傳給蘇念之。既然是這樣,沈莫寒還發現了蘇念之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那麽沈莫寒辛勤付出還有什麽意義?
女人啊,雖然弱小,但的确能左右男人的命運。何況,現在蘇念之的親生父親是誰都搞不清楚,沈莫寒就是脾氣再好,也做不到容忍別人的兒子讓自己養着,最後再把事業交給他。
也或許是蘇晴過于高高在上,小姐脾氣,讓沈莫寒這幾年受了不少苦,看了不少臉色。遇見一個我這樣平庸的女人,沈莫寒才會動心。我的确平庸,在相貌上,蘇晴都是勝我一籌。
可即便是這樣,沈莫寒既然自己選擇和我在一起,憑什麽別人無辜擠兌我?
看着蔣以娴的臉拉的老長,我還是忍住了沒說話。我現在要是圖一時之快,再和蔣家把關系搞僵了,對沈莫寒來說,非常不好,得不償失。
我借口自己頭暈,和蔣三爺匆匆打了個招呼,告訴沈莫寒去車子裏休息一會兒。
到了車子裏,真武也出來了。
他旁觀者清,把局面看的清楚一些。說蘇家扣着千淩羽不放,蘇萬山知道沈莫寒的性格,非常重感情,知道沈莫寒絕不會出賣杜明,卻又開出了這麽苛刻的條件。十有八.九是想離間沈莫寒和蔣三爺。
我被真武這麽一說,非常高興,覺得他說的對。的确是旁觀者清,而且真武的眼界不錯,竟然能分析到這一點。
我讓真武把他的想法告訴沈莫寒。
真武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我現在身份很尴尬,雖然經歷了這次事情,我的嫌疑基本洗脫了。但是我了解沈先生,他做事非常謹慎仔細。只要一天沒抓到真正的內鬼,沈先生是不會完全相信我的。而且我說的越多,越覺得我心虛。”
我心裏其實已經覺得真武不是內鬼了,但是他分析的對,沈莫寒就那性格,現在有些事還沒搞清楚,沈莫寒還是在時刻提防着。
“你去和沈莫寒好好解釋一下,有些事說開了就好,把你那天在地牢發現有人在你去之前就動過鑰匙的事,全都告訴沈莫寒。他會明白的!”我也替真武着急,沒想到回到今天這樣。
真武嘴裏叼着一根煙,打開車上的音樂,音樂正是《大悲咒》。梵音大悲咒,聲音心曠神怡,凝神靜氣。
回放了一遍音樂,真武意有所指地說:“就像這首歌,心裏總會有明白的一塊地方。有些事越描越黑,我不想解釋。我跟了沈先生多年,為他出生入死,我相信最後會有一個結果的!”
我着急了,說:“你別再怄氣了,現在這件事很緊急。沈莫寒肯能是當局者迷,自己陷在裏面,看不清這些。你快去給他說說。”
真武看着我,笑着說:“我剛才為什麽對你說?就是要你給沈先生傳話,現在的情況是,你說一句頂我一百句。而且你說出來的問題,沈先生會重視。但是我說出來,他會很謹慎。”
我覺得也有道理,便想找個機會給他說說。
正想着,沈莫寒也出來了。蔣三爺沒送他,很意外。之前我們來拜會,都是蔣三爺出來送沈莫寒,但這次不是。蔣以娴代表蔣三爺出來送客,神情嚣張,在門口敷衍了事。
沈莫寒上了車,臉色鐵青。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擺手,示意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沈莫寒才說:“沒辦法啊,千淩羽的确是因為我進去的,而且他是蔣三爺手下的得力幹将!蔣家現在逼我換人,也是情有可原!”
我把剛才真武的分析,說了一遍。
沈莫寒聽着,不住地點頭,說:“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現在蔣家給我臉色看,我也要忍着。不能讓蘇家的計謀得逞。山不轉水轉,總有峰回路轉的那一天。”
沈莫寒覺得我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我和真武對看了一眼,誰都沒說話。
我問沈莫寒:“你真的打算用杜明換千淩羽?”
沈莫寒堅定地搖搖頭,說:“我絕不能做這種讓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杜明是沖着我來的。我絕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回到了賭場,我們一直悶悶不樂。
在沈莫寒的辦公室,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