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堯一直抱着花拾歡到她的房間才停了下來,一個女子恹恹的倚在她房門邊的牆上。花拾歡讓雲堯把自己放下來,那女子已經撲上來抱住她的腿,泣不成聲,“師父。”
她在周邊都感覺不到白盞的氣息,想來發生這一變故之後,白盞都已經離開了蓬萊島。雖然是從小陪在自己身邊認識了幾萬年的師兄,花拾歡也暗自唾棄白盞的不負責任。她看到羅衣的半邊衣袖又被鮮血染紅,想來是傷口又惡化了。
花拾歡扶她起來,“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你長得這麽美,為何要吊死在我師兄那棵不靠譜的大樹上不放呢?”一面說着她拉着羅衣進了房間坐在床上,在羅衣斷斷續續的抽泣中拉開了羅衣的袖子,看到那傷口花拾歡也倒抽了一口氣,原本只是被蚩尤的爪子抓花了一道的手臂傷口處現在青青紫紫一片,導致盈盈不足一握的手臂現在腫的比小腿還要粗。
“你這是還被人在你手上重重打了一拳麽?”
聽到這樣問,羅衣都忘了掉眼淚,一張臉羞的通紅。站在邊上的雲堯卻咳了一聲,花拾歡頓時了然了,想不到她那老是以溫柔翩翩佳公子著稱的師兄在床上這般粗暴啊。
她彙聚真氣于掌心,想用真氣使羅衣的傷口愈合,但是她的手剛碰到羅衣的傷口處,那原本如手指一般粗的傷口竟自動愈合,連那腫的青紫一片也悉數褪去,若不是手臂和衣襟上還留有血跡,他們幾乎都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覺。
花拾歡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方才碰到雲堯的傷口也是這樣,她還以為那可能是因為雲堯而傷口是在幻象中産生的,是假的,可是羅衣的傷口不可能有假。
“什麽時候我的醫術竟變得如此驚人了?”
雲堯突然明白了什麽,“歡兒,你打我一下。”
花拾歡愣了一下,“好端端的要我打你作甚?”
雲堯笑了笑,“不需要太用力,你只需要在我身上輕輕拍一掌即可。”
花拾歡便往她身上輕輕一拍,她真的是用了很小很小的力氣,可是雲堯竟直接被她拍的飛了出去。
趴在花拾歡肩膀上的小骨頭興奮的拍着手掌,“好棒,娘親好厲害啊。”
花拾歡一直知道自己很厲害,但好像也沒有厲害到只輕輕一用力就把人拍飛的程度。她想了片刻瞬間就明白了,難道?
雲堯也很快回來,“你不是說完整的天機圖是盤古之魂所化,盤古之魂能創造萬物,別說是治愈一些小小的傷口了。那些花再被你一碰到就枯萎死去,想來是受不起盤古之魂強大的力量。”
花拾歡還是覺得很吃驚,“就是說我已經得到了完整的天機圖,我竟就這樣得到了?”
還坐在床上的羅衣眸中有異樣神色閃過,但很快化作了欣喜的笑意,她把臉上的淚水全部擦幹,“恭喜師父,師父終于可以把師祖救回了。”
花拾歡摸一摸自己的身上,她常年受陰氣噬體,身上一直都是陰涼陰涼,可是此刻仿佛一直有一股暖流在她身上萦繞。那肌膚觸摸起來還微微發燙,這是天機圖的力量,她終于有辦法把青提祖師救活了,更有辦法借助天機圖的力量,打破那不合理的天規,讓世間的癡情兒女再也不用受天譴天雷之禍。
既然天機圖全部被她得到,她恨不得現在就離開蓬萊島,卻聽外面有人在急促的喚她,“拾歡姑娘,拾歡姑娘!”
雲堯道:“是七七姑娘。”
得到了最後一張天機圖之後花拾歡也明白那蚩尤對她并無惡意,引她進那個黃葉飄舞的奇異空間,大概也是讓她用自己身上的三張天機圖把第四張天機圖召喚出來。
所以聽到七七的聲音這麽焦急,她想定是蚩尤又出了什麽事,便連忙出去。
七七仍是被一片花攔着踮起腳一直焦急的往他們住的小院方向看過去。花拾歡知道現在自己是沾花花必死,便直接飛到了七七旁邊,“怎麽了?”
七七直接握住了花拾歡的手,看到朝她們走過來的羅衣,臉色變了變,但還是着急的對花拾歡道:“拾歡姑娘,求求你救救蚩尤大人,蚩尤大人快不行了。”
他們繼續回到了那片樹林,看到蚩尤又變回了如山一般龐大的原形,整個身子都翻過來的,恹恹得躺在地上,兩只比水井還要大的眼睛也泛着無神的黃芒。
花拾歡問:“蚩尤大人怎麽了?”
那蚩尤無神的巨目已經看向了她,花拾歡朝他的頭的方向走過去,也仿佛站在了一座山坡下要高高的仰望着他。
蚩尤喘着粗氣,聲音蒼老無比,“吾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