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後作妖 — 第 206 章 沖喜

看羅衣盯着自己,白盞放下了停在花拾歡頭上的手,對花拾歡道:“我帶師父去昆侖山,不方便帶着羅衣同去,她就麻煩你照顧了。”

花拾歡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她還真搞不懂這兩人現在是什麽關系。

白盞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開口道:“羅衣,她如今有了我的孩子,所以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花拾歡:“……”

第二日天明之後,花拾歡帶着羅衣一起回宮,如今兩個人的關系倒真是有些尴尬,兩人騰雲回去也是一路無話。直到回到淩煙閣,花拾歡才對她道:“你先進去休息,一會就由你送小葡萄去國子監上學吧。聽雲堯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一直都乖的很,做學問也很努力。只是小小的人兒一直都有些落寞,畢竟他唯一的阿姐好像根本就不想再管他了。”

羅衣一怔,緩緩的走進淩煙閣,她見花拾歡還站在原地,突然又回頭跪在花拾歡前面,“師父,羅衣還可以再叫您師父麽?”

花拾歡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答她,直接轉身走了。昨天是大雪天氣,到了今日雪已經停了,化雪的時候其實更冷,花拾歡抱住雙臂想讓自己的身子變得暖和些,一件厚實的鬥篷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雲堯看着她身上單薄的衣裳,“這嫁衣倒是換下來了,怎麽還穿得這麽少?”

花拾歡嘻嘻一笑:“我法力高,可以禦寒,不怕冷。”

一面說着馬上就打了一個噴嚏。雲堯搖搖頭:“我等下去看完父皇回來便給你煮碗姜湯吧。”

花拾歡笑道:“我的太子殿下,您已經如此日理萬機了,就不要事事親力親為了,一碗姜湯而已,我自己也會煮。我也陪你去見你父皇。”

雲堯點頭,牽着她的手一起到了雲煥的寝宮。雲煥從昨夜知道花拾歡回來之後就已經醒來了,他們進去的時候伺候他的宮女正在給他喂藥。

花拾歡看着他的樣子,這才大半年時間,他又蒼老了很多,頭發一大半以上都是花白的,皮膚也松弛了不少,甚至還長出了老年斑。而他的年紀不過才四十多歲,如果天命難改,他的陽壽也将會在今年終結。

雲堯接過宮女手中的藥碗親自給雲煥喂藥,雲煥卻只看着花拾歡,“聽說你不願當朕的兒媳婦,跑到天上去了?”

花拾歡把着他的脈,發現他确實接近油盡燈枯了,不由嘆了口氣。

雲煥笑道:“朕還沒死呢,你看這丫頭好端端的嘆什麽氣。”

花拾歡瞥瞥嘴,“陛下萬歲,是不會死的,包括宸妃娘娘,她也能很快複活。陛下還是好好保重自己的龍體吧,不要憂思過度。否則宸妃娘娘醒了,陛下卻還病着就不好了。”

雲煥笑得溢深了眼角的皺紋,“是了,朕可有個世間最能幹的兒媳婦呢。不過,你與堯兒的大婚就這麽被中斷,朕與宸兒一直都很是介懷。如今既然你平安回來,不如朕就再次給你們賜婚,也為這最近喪氣沉沉的皇宮沖喜。興許你們終成連理,宸兒就高興的直接活過來了呢。”

沖喜?花拾歡征了征,與雲堯對視了一眼。

雲煥又繼續道:“為了避免發生變故,大婚就定在明天吧。這次就不用從宮外接進來了,朕怕又有什麽天兵天将把朕的兒媳婦給綁走了。”

花拾歡差點站不穩:“明天?”

雲煥眉頭一挑:“怎麽?你可是還不想這麽快做堯兒的太子妃?做朕的兒媳婦?”

花拾歡擦擦汗,這老皇帝雖然病恹恹的,但說起話來氣勢逼人,連她都好像有些不敢去反駁他。

雲煥接着道:“你們也不用在這裏候着了,既然明日就要大婚,你們就先回去好生準備吧。這次朕也不準備昭告天下,就在皇宮裏舉辦,請一些你的叔叔伯伯來觀禮,張宰相也叫上,跟尋常百姓家一般。不知你們可會介意?”

雲堯搖頭道:“既是為母妃沖喜,當然不宜太過張揚,惹人懷疑。兒臣聽父皇安排便是。”

雲煥一笑,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但他們在離開的時候雲煥突然又道:“朕準備在太子大婚之後,就将帝位禪讓給太子。”

雲堯一怔,回頭去看他,他已經躺回了床上把自己整個身子用厚厚的被子蓋住,照顧他的宮人也給他把層層的床簾給拉上了。

兩人出來時,花拾歡道:“總覺得你父皇不對勁。你母妃雖然有生還的可能,但如今畢竟屍骨未寒,他卻要我們在這個時候成親,如此急迫,難道就是為了他口中的沖喜麽?”

雲堯沉默了一會,“也許父皇也是怕夜長夢多。他這次不昭告天下,只是叫一些皇族和張宰相來觀禮,大概是怕我們的婚事傳到那天上去,又害得天兵天将過來捉你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明日我們終于要成親了,你歡不歡喜?”

花拾歡露出笑意:“那麽多事情堆在一起,總覺得明日就成親不真實。也不知雖然只有一日,會不會也發生出變故來?”

雲堯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這叫好事多磨,咱們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無論如何,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兩成婚!”

他這樣堅定的語氣也讓花拾歡心中安定了一些,這次不管誰來,天譴也罷,天兵天将也罷,誰也別想再阻止他們了。

當花拾歡重新穿着嫁衣,在小青小白一左一右的相伴下緩緩走向元儀殿時,一切都意外的很順利。

雲煥身穿華服坐在高位,氣色看上去比昨日好了很多,一直含笑着看他們完成大禮。

雖然他們的大婚匆匆舉行,但風華殿還是被布置一新。紅燭高照,風華殿原本就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在華麗宮燈的映照下如夢幻般溢光流彩。

雲堯用秤杆挑起喜帕,看着面若桃花的花拾歡,仿佛還身在夢幻當中。人生的大悲大喜,這樣短短幾日,他就全部經歷了。

花拾歡面色有些發紅,有些傻傻的看着他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雲堯噗嗤一笑,走過去拿起桌上的金光酒杯,“接下來當然是我和歡兒喝交杯酒了。”

他将一只倒滿的酒杯倒給她,兩人交錯着手喝完,花拾歡吧唧了一下嘴,嘆道:“這酒的味道真不錯,再給我倒一杯。”

雲堯想不到她在這個時候還會犯酒瘾,一臉好笑道:“歡兒,交杯酒一般每人只能喝一杯的。”

花拾歡不滿道:“這是誰規定的,那麽一壺美酒,卻只喝兩小杯,豈不是浪費?”

雲堯見她饞得厲害,只好噗嗤一笑:“娘子實在想喝,為夫只好成全。”

花拾歡聽他這句“娘子”叫得這般自然親昵,頓時又是害羞又是心中甜滋滋的。她一個活了數萬年的老妖精,也終于嫁人了。而且在真正嫁給他的這一天,天譴沒來,天雷也沒來,天兵天将也沒來。她心裏還在想是不是天尊那只蠶見他們好歹像是一場,所以格外對她網開一面了?

正胡思亂想中,她看到雲堯正含笑朝她走過來,手裏卻沒有拿酒杯。她問:“酒呢……唔……”

原來是她的唇被雲堯突然封住,然後一股香甜的酒液從他唇中奪入她的口中,回過神來時,那酒已經落入她肚中去了。

她一個老妖精竟然又這樣被一個凡人少年給調戲了。

但花拾歡是個不甘示弱的主,自己被調戲了,也要努力反調戲過去。她隔空取物,将那壺酒直接喝了一大口,也朝着雲堯的口中喂去。

見她柔軟的紅唇主動撲向自己,雲堯當然甘之若饴。兩人你一來我一往,很快大半壺酒都被沒了。

花拾歡的頭已經有些暈了,見雲堯又喂了一口酒過來,忙擺手搖頭道:“我喝不得了。”

她見那桌上還擺着一盤鮮紅的棗子,也隔空拿一個想吃了解酒,但雲堯似乎玩上瘾了,把棗子從她手裏搶過去直接扔到了嘴裏。

花拾歡酒氣上來,自己又是霸王性子,哪裏甘心到手的食物被人拿走,直接把他撲倒床上掰開他的嘴把棗子取出來。

雲堯笑道:“你別急,你想吃棗子,我喂給你吃便是了。”

花拾歡哼了一聲,“那你快喂給我。”

雲堯笑了笑,将那棗子用舌頭送進花拾歡口中,花拾歡滿足的想咬,雲堯又舌頭一勾将棗子給搶了回來。這下花拾歡更加不幹了,若非是還有殘存的理智下,她的舌頭估計都要化作長長的蛇信子将棗子給搶回來。

雲堯故意對她張開嘴,舌尖上還頂着那顆棗子,“歡兒若想吃,便來搶吧。”

看着他粉粉的小舌頭,似乎比鮮紅的棗子顏色還要醉人。本就醉暈暈的花拾歡更加心猿意馬起來,不受控制的伸出舌頭勾向他的唇,也不知道是去勾那眉棗子還是去勾那粉嫩嫩的小舌頭。

雲堯順勢翻個身,将她完完全全控制在自己的身下。這歡兒果然好生熱情,他的舌頭都要被她給吸麻了,可是他這個當夫君當然也不甘落後。他在把棗子搶回來之後,又将那枚棗子喂進了她的口中,抱住她非常霸道熾熱的吻了起來。

花拾歡終于咬破了那顆棗子,嘗到了棗子的甜味之後她的意識終于恢複了一些清醒,才發現自己和雲堯身上的喜服全部被脫下,都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裏衣,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她的臉燒得透紅,卻又被他霸道的吻吻的心猿意馬,她的洞房花燭夜就要這麽來臨了麽?

眼看雲堯熱烈的吻已經到達她的脖頸處,她才感覺到自己處在一個燈火通明的環境中,“要不要把蠟燭先吹滅了?這麽亮的光感覺不太好?”

雲堯的唇貼着她白皙的脖頸輕笑:“那蠟燭是新婚夜專用的龍鳳燭。民間傳說,這龍鳳燭要在新婚之夜一直順順利利的燃燒殆盡,新郎新娘一生才能順順利利,白頭偕老。”

花拾歡“哦”了一聲,“那就讓它們繼續這樣燒着吧。”

眼看雲堯要脫掉她最後一件衣服時,她又“哎呀”一聲道:“咱們的房門有沒有關緊啊?”

雲堯知道她是太緊張了,只能無奈的笑道:“你放心,就算門沒有關緊,今夜也不會有人來打擾,連方圓那冒失鬼也不敢來!”

然後剛說完,就見方圓急沖沖的沖進來,看到兩人衣裳不整的抱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一時間忘了作何反應。

雲堯起身用洗被将花拾歡的身子整個抱住,臉色完全沉下來,“方圓,你別跟本殿說,你這麽冒冒失失的跑進來是想來給本殿鬧洞房的?”

方圓撲通的跪下,臉色一片慘白,“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陛下,駕崩了!”

“什麽?”雲堯大驚,臉上瞬間呆住根本不能反應過來。

花拾歡也驚了一驚,她與雲堯對雲煥朝拜的時候,他的氣色看上去還那麽好,怎麽會突然間駕崩?

兩人整理好衣服匆匆趕往雲煥的寝殿中,宮人已經跪在地上哭倒一片。

大臣們最先聽到消息的是張宰相,他在雲堯和花拾歡來了不久之後便趕緊趕過來,神色也是異常沉痛,“怎麽會這樣,陛下白日不還好好的麽?”

他們來到雲煥的龍床邊,他沒有穿上專屬于皇帝的明黃色的衣服,只是穿着一身白色的雲錦的衣服,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直伺候雲煥的大太監抹着眼淚道:“陛下其實今天一整天都是好好的,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大婚結束後,陛下的臉上還一直帶着笑容,他讓老奴陪着他一起去看了宸妃娘娘,回來之後便讓老奴找出了這身衣服替他換上。陛下說,這是他當時第一次在草原上見到宸妃娘娘時穿的衣服,今日看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成親,便想到了陛下年輕的時候,就想重新再穿一次這身衣服。然後陛下就說困了,讓老奴服侍他就寝,誰想陛下這樣一睡竟就這麽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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