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稍微安穩了一些,便一心養傷。
到了第三天,我的手指神經稍微恢複了一些,但還是不能說話。這幾天來看我的人很多,除了雲姐和東子還有陳媽、小童,讓我意外的是沈先生也來過兩次。但讓人最吃驚的還是如夢。她竟然也成天守在醫院裏,雖然談不上對我有多照顧。但終究人是守在我身邊的。
雲姐用毛巾給我擦拭手指的時候,我吃力地在她的手臂上寫了個錢字。雲姐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又寫了一遍。直到第三遍,她才察覺我寫的是個錢字。
雲姐知道我在為錢操心。輕輕拍打着我的手臂,說,你就放心吧,錢的事你不要發愁。沈先生已經付了好多醫療費用在醫院。
我蘇醒之後,大概又過了半個月,整個人才有了連續的清晰意識,當我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差不過距離我有意識已經快二十天了。剛開始守護的時候,不是很清楚,嘴裏比較含糊。大家都聽得不是很懂,我也害怕自己的神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但慢慢的,我的語言功能逐漸恢複了。
這才讓我是我放心一些,否則我真的怕自己落下殘疾。能說話了,我的心情就稍微好一些。雖然臉上還纏着繃帶,但總覺得自己能夠交流了,一直在我心裏的疙瘩疙瘩就能慢慢地解開。
之前我很擔心,我自己沒幾個錢,撞車之後,我傷的都比較重,另外幾個估計命都沒了。也不知道肇事司機是不是活着。我的住院醫療費用就成了問題。如果再讓雲姐破費,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我神智恢複以後,最擔心的就是錢的問題。現在好了,錢的問題基本解決了。
雖然沈先生來負擔醫療費用,我心裏過意不去,但至少這些錢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我嘗試着問,其他人怎麽樣了?
雲姐比較謹慎,不怎麽說話。如夢氣急敗壞地說,都沒死!你就放心吧!
如夢這幾天雖然守着我,但是極不情願,我知道是雲姐拿住她了。
我問雲姐具體情況,她便不再說話了。當時在車上,包括我在內,至少有八.九個人,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雲姐不說,我也不問。這件事牽扯了沈先生和蘇晴之間的恩怨之後,及其複雜。我一直有意回避,但是看來真的躲不掉了。
有一次如夢不在我身邊,雲姐才悄悄告訴了我。
那天我們的車子被撞之後,整個交通都癱瘓了,知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多虧救護車及時趕到,不然我們一車人,在商務車裏,就算傷勢不重,流血過多都會死掉。
我問,肇事司機抓住了嗎?其他人怎麽樣了?
雲姐好像很避諱這個問題,猶豫了好久才說,其實肇事司機傷的一點都不重。我們的車子是被動撞車的,人家肇事司機的安全氣囊全都打開了。我們這個車子上除了我都傷的很重。
傷的最重的就是司機、阿維、蘇姐。豪哥和獨眼龍比較靠後,傷勢還過得去。我主要是玻璃的劃傷,腦袋也有一些撞擊。我心裏隐隐不安,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我問雲姐,其他人住在什麽地方?
雲姐說,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我住在這個醫院。
我問她是怎麽知道我被車子撞了?
雲姐說是陳媽來叫她過來照顧我的。我問店裏現在怎麽樣。雲姐笑着讓我別擔心,說是最近以看護我為主。而且店裏小童和如夢倒班兒,最近生意也不太好,其實還可以應付了。
我們倆正說着,陳媽來了。等雲姐出去打開水的空擋,我又問了陳媽。
陳媽之前來店裏接過一次我,所以她知道店裏的地址。她去店裏通知雲姐她們來照看我,也不意外。
我問陳媽,到底怎麽回事?陳媽剛開始什麽也不說,終于忍不住我在山追問才說了。
蘇晴、阿維傷勢雖然重,但都是骨折,腦袋沒受傷,所以人的神智一直是清醒的。出事當天,蘇晴就聯系了省城的醫院,和阿維一起去了省城醫治。其他人在本市的另外一所醫院。
我問,肇事司機呢?我覺得那個車禍很意外。
陳媽見我一再追問肇事司機是否抓住了,便讓我放心,不管司機能否抓住,我的醫治沒有問題,沈先生已經幫我交了所有的費用。但我對那個司機很感興趣,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當時的撞擊很突然,很猛,我車裏的司機根本避讓不開。
最後,陳媽無奈告訴我,肇事司機叫做真武,剛剛二十歲,不過他們有受傷。真武開的車子極好,而且看着要撞車,提前有了防備,打開了安全氣囊,肇事司機自己倒沒什麽太嚴重傷勢,只是稍微有一些肋骨裂痕,現在已經基本痊愈了。
我說陳媽,有勞沈先生和你了,還要你們親自照顧我,讓你們破費。
陳媽說,你看你說的什麽話,這是應該的。而且沈先生吩咐過,你是因為他,才會承擔這麽多悲苦。再說了,你要是知道了沈先生的安排,就一切都明白了。
我問,什麽安排。
陳媽卻故作神秘,說,這件事不敢說,你還是自己去問沈先生吧。他最近比較忙,說要和那個蘇晴趕時間,很晚才會回來。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他們沒有找到孩子。就問陳媽,孩子呢,現在還好吧?
陳媽讓我放心,說那天收到了我的短信,就知道出事了。沈先生很感激我的提前通報,才把孩子早早就安置妥當了。
我說,陳媽,你們可真行,反應這麽快。
陳媽卻說,其實沒什麽了,平時孩子就不在沈先生那裏住,一開始沈先生就防備着蘇晴,孩子一直都是在一個隐蔽的地方。
正說着,沈先生和一個人進來了。同來的那個人我認識,就是好幾次開車送我的那個高個司機。
陳媽見他們來了,指着高個司機說,他就是真武!
24、一無所有
現在看真武,好像瘦了一大圈兒,站在沈先生旁邊,一言不發,就像一尊蠟像。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陳媽又重複了一次,說,他就是真武,撞了你們的司機就是他。
真武的額頭有些輕微的淤青,其他地方絲毫看不出來剛發生車禍不久。
沈先生見我情況有些好轉,問我,感覺怎麽樣。
我吞吞吐吐試探着說,感覺好些了,腦子也清楚了,就是說話很吃力。
這是實際情況,前幾天我腦子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非常難受。整個人都覺得昏昏沉沉,這幾天的治療效果特別好,逐漸恢複了清醒的意識。
沈先生下了一下,說,沒事就好,那天很危險,現在基本好一些了。
提起那天,我的确心有餘悸。要不是忽然來的車禍,我估計真的就被扔到那個地下室了,然後我的下場,可想而知。說不定現在都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為什麽偏偏是真武撞了我們?我看着真武發愣,問陳媽,怎麽會是他撞了我們呢?太巧了吧?
陳媽一直沒說話,只是看着沈先生笑。
真武明知道我關注他,也面無表情。沈先生笑着說,陳媽收到了短信,是你報信的,非常感謝你。我提前在一個隐秘的地方安置好了自己的孩子。我也知道你被他們抓住之後,吃了不少苦,但你沒有出賣我,也沒有出賣我的孩子。
說起這個,我心裏特別愧疚。是我無意間将孩子的事告訴了如夢,這才讓豪哥他們知道的。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情況有這麽複雜,我一個做.**.娘的風.塵女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牽扯到了這裏的恩恩怨怨之中。這些天,我心裏因為你這個事,一直在自責。尤其那個孩子,特別無辜。
我說,沈先生,您還不知道,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豪哥和蘇晴他們才知道了這件事,找上門的。
我原本以為沈先生會對我動怒,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沈先生并沒有像當初他吓唬我說,會殺了我。而是擺了擺手,說,蘇晴盯着我很久了,這件事,遲早會讓她知道。這件事讓你牽扯進來,我心裏已經過意不去了。也不怪能完全怪你,這件事我早就有準備,沒想到蘇晴這麽快而已。
我盯着真武,笑了笑。真武還是面無表情,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那天晚上,我被帶走之後,沈先生知道在社團內,自己的話語權和地位,絕對不能跟蘇家父女相提并論,雖然自己是臺面上的老大。但是社團的實際控制還是在蘇家父女手裏。沈先生知道蘇晴心狠手辣,把我帶走之後,一定會百般折磨,生不如死。
情急之下,只好命令真武出馬。真武是沈先生的心腹,24小時守候在沈先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