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大驚失色道:“萬萬不可,這生死簿關系到三界輪回,你若将它毀了,三界都将大亂!”
花拾歡從桌上跳下來,瞥了一眼現在才慢悠悠走進來的鏡禾,“既然生死簿如此重要,你用它來換雲煥和牧宸,豈不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這……”面對花拾歡的強詞奪理,閻王爺不知如何反駁,他已看出花拾歡道行非常高深,是他惹不起的,若不依她,她估計都要把他的閻王殿都可拆了,這裏可藏着許多他珍藏許久的寶貝啊,毀了他估計幾百年都要睡不着覺了。但是若他服軟把牧宸放了,那九重天上可有一個他更加惹不起的人在等着呢。
花拾歡哼了一聲,聲音擡高了幾分,“你到底放不放人?”
閻王冷汗直流:“那牧宸是天後娘娘下令關在十八層地獄的,沒有天後娘娘的手谕,即使是本王也無法将她放出來啊。”幸好他當了這麽多年的閻王,這官場上的甩鍋本事還是學的一流的。
花拾歡蹙起眉頭,天後,莫非真要她鬧到九重天去才能把人救出來麽?可是那個地方,是她今生今世都不想踏進一步的。
眼看花拾歡皺着眉頭不說話,閻王臉上的汗流的更厲害了,生怕這妖女馬上就要發難。他對判官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做好防範措施。
忽的在閻王殿外落下兩道白光,兩個天将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人捧着文書朗聲道:“罪仙牧宸,擅離職守,私通凡人,偷盜仙藥,本應罪無可赦,但天帝天後慈悲,念牧宸已被關在十八層地獄十三年,現奉天後娘娘聖喻,即刻将牧宸罪滿釋放!”
“什麽?”閻王驚得站起來,“天後娘娘真的下令将牧宸釋放出來?”
那天将不耐地把文書往閻王身上一扔:“天後聖喻在此,豈可有假?爾等立刻執行,不得耽擱!”
說完,又化作了兩道白光消失在大殿之中。
鏡禾在花拾歡邊上一笑:“看來連九重天高高在上的天後都怕了拾歡,知道拾歡要來救人,便馬上下令把人給放了。”
花拾歡自己也覺得意外,怕了她?這個天後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恨她的人吧。只是她為什麽突然來這麽一出?花拾歡可不相信這麽多年不見,她突然會變得善良大方起來,否則也不會只因一個小過錯,就把牧宸關在十八層地獄折磨了十幾年。
只是花拾歡也一向不太樂意去琢磨這些高高在上卻整日勾心鬥角的人的複雜心思,既然牧宸和雲煥能被放出來,對她來說,就已是最好的結果。
既然天後都下了釋放令,加上花拾歡一直在邊上盯着,閻王也再不敢把人扣着,很快雲煥和牧宸都被鬼差帶了出來。
牧宸仍是昏迷在雲煥懷中,十幾年在十八層地獄所受的折磨,已經讓她元氣大傷,幾近奄奄一息的地步。鏡禾朝他們走過去,勾唇笑道:“陛下,我們終于可以走了。”
雲煥感激的點點頭:“朕就知道,只要有國師在,朕就一定能把宸兒救出來。”
鏡禾搖頭笑道:“這次能順利救出陛下和宸妃,主要還是花禦醫的功勞。陛下應該好好感謝花禦醫才對。”
花禦醫卻感到不自在起來,她抱緊手臂,“這地府還真是冷,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在閻王的“熱淚盈眶”之下,四人終于借助鏡禾的陰陽珠離開地府回到人間。見到人間的青山綠水,藍天白雲,花拾歡瞬間覺得心情大好,卻聽鏡禾對她低聲道:“陛下和宸妃就有勞花禦醫平安送回皇宮中了,我要先離開一會。”
花拾歡訝道:“你要去哪兒?”
鏡禾苦笑道:“每催動一次陰陽珠,我的身體都會受到極大的反噬。如今陛下和宸妃既已平安救出來了,我當然是找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調理一下。”
鏡禾說雲煥和牧宸得救是靠她花拾歡,可是花拾歡知道,若沒有鏡禾的通天本事,他們是無法如此順利的。想畢她點頭道:“那你小心一點。”
鏡禾一笑:“拾歡除了太子殿下,竟還會關心我麽,這讓鏡禾真是受寵若驚。”
花拾歡沒有理他,直接去找雲煥牧宸了。鏡禾看着他們離開,才朝反方向走去,行至一小河邊,卻見那已站着一個人。
來人頭戴白紗,身披白色鬥篷遮住了容顏,但周身仍散發着超凡的華貴氣度,讓人自發望而生畏不敢直視。
鏡禾恭順的低下頭:“鏡禾參加天後娘娘,只是鏡禾沒想到,天後娘娘怎麽會親自下凡跑到凡間來?”
白衣女子白紗外的眼睛目光炯炯,似要看穿他一般,“本宮只是不明白,你既已成功将花拾歡引入與她最為相克的地府讓她元氣大傷,又在十八層地獄重重打了她一掌,為何不借這個機會徹底将她解決?還要去給她療傷,又借助彼岸花跟本宮傳遞信息,讓本宮把牧宸那個小賤人給放出來?這麽多疑惑,讓本宮不得不下凡來親自好好問你一番。”
這堂堂三界最尊貴的女人竟也會因為恨嫉說出“小賤人”這樣的粗鄙之語,鏡禾在心裏冷笑一聲,嘴上仍笑道:“花拾歡雖遭陰氣反噬,但她受青提祖師真傳,又有幾萬年道行,目前這些創傷還動搖不了她的根本,不如慢慢來添上幾把火加點料,天後娘娘要取她性命應該會容易的多。至于鏡禾讓娘娘放人,不過是不想讓花拾歡鬧到九重天去,娘娘應該也不想讓花拾歡再有與天帝陛下見面的機會吧。更何況,那牧宸被關在十八層地獄十幾年,一身仙力幾乎散盡,鏡禾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就把她放出來。以免被天帝陛下知道,又動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