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對雲堯的心意,明明才分開幾個時辰,花拾歡卻發現對他思念的緊。這難道就是凡人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麽?花拾歡定定神,不斷提醒自己已經是個幾萬歲的妖精,要淡定些。
她淡定的挪到風華殿,淡定的發現雲堯果真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案幾前翻着書,一見到她便擡頭笑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還特意叮囑接你的人晚些去,讓你在逍遙居多呆一會。”
看到他的璀璨笑顏,花拾歡終于開始淡定不起來了。面對着他說話好像也不自然了些,“你呢?九門提督那邊可有什麽事那麽急着叫你過去?”
雲堯低頭把剛看完的一頁書翻了過去,“不過是他那有一件緊急的事要連忙下發下去,但需要我的太子印在他的召令上蓋上章。”
花拾歡“哦”了一聲走到他跟前,瞧着他的書道:“你在看什麽書?”
雲堯指了指封面,“這本《赤雲通史》還是我父皇登基之初派太史令編撰的,記錄的是我赤雲朝開國以來到我皇祖父以來十三代皇帝的政績。讀史可以使人明智,鑒以往可以知未來,我讀着它也能從歷代先皇的政績中獲取經驗。”
要是以往,花拾歡看到那書上密密麻麻的古文字早就被頭暈的退下了。今天她卻忍不住探出頭跟着雲堯翻書的動作一頁一頁看着。
雲堯笑道:“拾歡你也想看?”
花拾歡認真的點頭:“想看,我也想知道你的先輩們都是怎樣了不起的人物。”
雲堯道:“你坐過來,我們一起看。”
花拾歡一下高興起來,“那我去搬個凳子來。”
雲堯卻往邊上挪了挪,把自己的位子空出了一半,“我這椅子夠大,我們兩坐在一起剛剛好。你若是再搬一張凳子過來,反而不方便一起看書了。”
坐在一起?花拾歡的老臉又紅了。她猶豫了片刻,但她畢竟不是扭捏之人,還是憑着妖精的本能,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默默的坐了上去。
一張椅子坐兩個人,他們兩幾乎就貼在了一起。現在是秋老虎天氣,兩人挨得這麽緊花拾歡也不覺得熱,只覺得心裏甜滋滋的。雲堯還湊過來在她脖頸間聞了聞,“沒有酒氣,看來你并沒有喝很多酒。”
炙熱的呼吸就這樣灑在她的脖頸處,花拾歡這下覺得不僅是臉,整個身子都是燙的。她默默對自己使了個凝神決讓自己淡定下來,“咱們開始看書吧。”
雲堯低低一笑:“好。”說着把書翻到了第一頁。花拾歡訝道:“你不是看了很多頁了嗎,怎麽又重新開始看?”
雲堯道:“這古文字本就晦澀難懂,你從中間開始看肯定看不懂,還是要從第一頁慢慢來。至于我,多看幾遍才能熟記于心,所以從頭開始看也是無妨。”
花拾歡點點頭,若是以前她面對着這樣晦澀難懂的書,估計看不到幾頁就要催動她的嗜睡症。可如今這些文字卻像有了魔力一般,一頁一頁吸引她一直認真看了下去,遇到不懂的地方,雲堯還會停下來認真跟她解釋。
看到一處時,雲堯忽然道:“這處的句子最是精妙,于帝王之術大有裨益,我要把它摘抄下來。”
花拾歡今日做學問的積極性特別高,搶先道:“我來幫你寫吧。”
雲堯一愣,還是笑道:“好。我來幫你研磨。”
明明站起來研磨更加方便些,可是兩人都寧願擠着坐着都不願起身。那墨是在花拾歡這邊,雲堯的手繞過她去研磨,他的袖子剛剛好擋住了她的臉,鼻尖全是他衣袖好聞的檀香味。花拾歡對自己使的凝神決又加重了幾分,心裏也一遍遍的告誡自己,要莊重莊重。
她的臉上還沒有成功擺出莊重的姿态來,雲堯已經把筆墨紙硯都放在她前面,“好了。”
花拾歡抓起筆,卻不知是不是心猿意馬的緣故,這第一個字就寫歪了,還濺了墨上去。
雲堯忍不住噗嗤一笑:“還是我來吧。”
花拾歡定定神,輕咳一聲不服輸道:“換一張紙,我要重新寫。”
她雖然不愛讀書,但好歹也是青提祖師座下弟子,被他言傳身教了那麽多年,又經常因為闖禍被祖師一遍一遍的罰抄佛經,所以這字還是寫的不錯的。
等她寫完滿滿一張紙時,雲堯忍不住拿起來細細看着,贊嘆道:“想不到拾歡的字寫的這樣好。”
花拾歡有幾分得意道:“若是方便,以後我還可以常常給你寫字,讓你處理政務起來也不會那麽累。”
雲堯笑道:“小時候聽父皇講,我的皇祖母就是赤雲朝大才女,一手書法更是天下聞名。所以常常皇祖父的奏章诏書都是皇祖母代為撰寫。兩人攜手而行,相互扶持,從年輕夫妻一直到白頭偕老,一直都恩愛如初不離不棄,也是赤雲朝的一代佳話。”
花拾歡點評道:“你的皇祖母皇祖父,你的父皇母妃,看來你們赤雲朝皇家夫妻都是伉俪情深,倒不是傳說中的天家無情。”
雲堯一笑,突然握住她的手,“咱們也可以和他們一樣,伉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