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後作妖 — 第 201 章 巨無霸蠶寶寶

鏡禾和花拾歡一起走到鎖妖塔的塔門前時,鏡禾突然停下來,朝她伸出了手。

花拾歡怔了怔,“你這是要做什麽?”

鏡禾唇角一勾,“不握住我的手,我怎麽帶你出這個鎖妖塔?”

花拾歡知道這鎖妖塔外面貼滿了由西天佛來親自寫下的符紙,除了鏡禾這非人非妖非仙的“怪物”,再強大的人都無法出去。

她握住鏡禾的手,又被冷得打了一個激靈,她忍不住問:“你身上為什麽永遠這麽冰冷不帶一點溫度?”

鏡禾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只是反握住她的手,從他身上開始冒氣一團詭異鮮豔的紅光,這紅光也随之傳遞到了花拾歡身上。他握着花拾歡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兩人竟就這樣直接穿過了鎖妖塔的銅牆鐵壁。

花拾歡還來不及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竟發現塔門邊上躺着一個已經昏迷過去的小天兵,地上還有一個蓋子已經落在地上的食盒。

“這小天兵是你打暈的?”

鏡禾不置可否,聲音裏帶着戲谑笑意:“這小兵大概是看你關在鎖妖塔裏,想來給你送飯的。可是又不知道怎麽進去,剛好碰到了我,我就幹脆把他給打暈了。拾歡,想不到你殺了那麽多天兵天将,竟然還會有小兵願意來給你送飯。”

花拾歡看這小天兵的樣子大概只有凡人十三四歲模樣,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她想起來了,那些天兵天将對她進行圍攻之時,這個小天兵受不了周圍強大的氣力直接朝她摔過來,她見他還是個孩子,也沒有對他怎樣,只是接過他還把他扔到了雲頭上。想不到她無意的一個心軟之舉竟然還結下了一個善果。

鏡禾卻将這昏迷的小天兵化作一個小白點收入了袖中。

花拾歡一愣,“你抓他做什麽?”

鏡禾仍是漫不經心道:“咱們現在要去做的是極其兇險之事,一旦被發現,整個九重天,甚至西天如來,南海觀音都會與我們為敵,所以不妨我們先在自己身邊放一個把柄。”

花拾歡冷笑:“就這麽一個小天兵,也能成為一個把柄?”

鏡禾不以為意:“誰又知道他不是呢?”

他們剛出鎖妖塔,就看到二郎真君帶着一隊天兵再巡邏。鏡禾拉着花拾歡的在一旁避着,“那天帝大概是被你這一番攪騰給弄怕了,所以如今在天宮巡邏的天兵比以往多了許多。但根據我的推算,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是他們交接的時間,我們便在這個時候出去。”

花拾歡看着他,“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麽?”

鏡禾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驕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眼看天兵的守衛出現了縫隙,鏡禾竟帶着她往天河的方向過去。天河是九重天上最美的風光,它由無數星子交彙而成,星光傾瀉下來,仿佛是條煙霧籠罩着的光帶,玉樹三更露,銀河萬裏風,塵世間最美的風光又怎及它的一角?

這天河花拾歡也不知道來過多少次,年少時的貪玩,經常來這裏摘星星,就是後來在雲堯的生辰的時候,她也帶着雲堯來這裏摘過一顆星星。

“我們來天河做什麽?”

鏡禾淡淡道:“當然是找你想要找的東西。天規維護着三界的秩序,是三界的根本所在,這樣至關重要的東西,你以為它只會放在天帝的枕頭下麽?這天河看似近在眼前其實是個浩瀚宇宙茫茫無邊,什麽是天,這才是真正的天,那至高無上的天規,當然也是藏在這天河裏,在星河流動中,悄無聲息的掌握着這天地間萬事萬物的命運。”

他說着又看着花拾歡:“天機圖的盤古之魂,也是代表着萬物的力量,在混沌世界中它們本來是一體的,是宇宙之源,只不過盤古開了天地之後,它們就分開了。如今,你便可以用盤古之魂的力量召喚它。”

花拾歡雖然知道這厮幫自己也是不安好心,但她相信他現在說的話,便閉上眼睛開始啓動身上盤古之魂的力量。

金光從她身上蔓延開來,仿佛真的與這天河中的繁星産生感應,很快便與漫天燦爛星光交彙在一起。鏡禾又握住她的手,“咱們就這樣走下去。”

他們一步一步的順着這交彙的光芒走進那萬丈星辰當中,等再也看不到天宮的瓊樓玉宇的時候,花拾歡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虛浮在一個滿是星光的世界裏。她是漂浮着,觸不到天也沾不到地,所看到的無數的發光的星子,有些星子還是五顏六色。她從未見過這麽多的星星,它們一顆顆跳躍着仿佛近在眼前,可是她伸手卻又觸摸不到。

她沒有用任何法力,只漂浮在這樣一個星空中卻完全不會掉下去,而且她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變成了一條長長的蛇尾,原來來到了這個星空世界,竟讓她恢複原形了麽?

她去看鏡禾,他的臉上果然也沒有了那個金色面具。眉如墨畫,下面是雙如同狐貍般狹長的眸子,唇色紅若櫻桃,最讓人挪不開眼的是他眉心的彼岸花印記,看到花拾歡看着他,還露出了勾魂一笑,在這滿天星子中傾灑出絕世的繁華。

平時他戴着面具就把赤雲朝上至天子,下至黎明百姓全部迷得神魂颠倒的,如今他摘下面具露出本來樣子,再配上這樣的笑容,饒是花拾歡這樣鎮定的人,看着也覺得口舌有些幹。

這是一張除了他眉心的彼岸花,與魔君沉香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但他的氣質與魔君沉香又不一樣,沉香在妖嬈中還有吞噬天下的野心,而他,完全就是一朵噬魂的彼岸花。

長着這樣一張臉,難怪他終日要以帶着面具示人。

見花拾歡還看着他,鏡禾又是一笑道:“怎麽了?你是不是現在對我開始感興趣起來,其實咱們兩才是真正的一對。”他說笑着瞅到了花拾歡身下的蛇尾,眸中的瞳孔微縮,“唔,好漂亮的一條尾巴。”

花拾歡故意把蛇尾往他身邊揚起,他果然不自覺的離她遠了一些。花拾歡了然一笑,她果真沒有猜錯,再厲害的花,也是怕蛇的。

她知道天上與人間時間的巨大差距,不想耽誤時間,“我們就呆在這樣一片星空裏,要怎麽找到那天規?”

鏡禾仍舊很淡定的道:“繼續用盤古之魂召喚,天規自然就會出現了。”

花拾歡瞧他現在倒變成了一副看熱鬧的事不關己的模樣,她更怕這厮臨時起什麽壞水偷襲,畢竟鏡禾是難得的一個深不可測讓她十分忌憚的人。

她故意突然用長長的蛇尾将鏡禾卷起來,再松開用力一扔,看鏡禾在沒有防備之下被她扔到極遠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小小的黑點。她才開始凝神聚氣,當天機圖的盤古之魂的金芒再次把她籠罩起來的時候,她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用力的把自己一拉,她又去了一個虛空世界裏。

這個世界可比不上外面那個星空那麽漂亮,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只是她的身體不再漂浮着,反而像躺在軟綿綿的雲裏溫暖舒适。

她摸了摸,原來頭頂的那片白白的東西是可以觸摸到的,而且軟軟的,觸感異常的舒服。所以她忍不住又摸了摸,還用手指戳了戳,想看看這到底是個啥玩意。

卻聽一個不耐煩的蒼老聲音道:“別戳了,再戳下去都要破了。”

花拾歡稍稍唬了一跳,這個白洞裏竟然還是有人的麽,而這聲音如此蒼老,明顯不是鏡禾的聲音?“誰在那裏?”

那聲音變得更加不耐煩,“你說你看起來歲數也不大,怎麽眼神這麽不好,我不就在你前面麽?”

花拾歡定神一看,往前爬行了幾十步,果然看到前方有一個人。

或者他并不是人,而是跟她現在一樣,只是有着人的腦袋,他的頭發胡須眉毛比太上老君還白,臉色卻紅潤紅潤的,再看他的身子,竟然是一條跟正常人身一般大的白蟲。

他幾乎通體都是白的,難怪處在這白洞中她沒那麽容易發現他。

“你是一條蟲子?”

這人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這蛇妖真沒見識,我是蠶,不是随便的蟲子好嗎?”

花拾歡覺得有幾分意思了,難怪這四周都白白軟軟的,她這是找天規找到一只蠶繭裏去了麽,而且還遇到了住在裏面的一只巨無霸蠶寶寶?

她爬過去在他邊上,看他軟軟的身子覺得十分有趣,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白白的肚皮上戳了幾下。他馬上惱道:“你這蛇妖怎麽如此不安分,竟還敢對我動手動腳?”

他是連手都沒有的,只是他這一怒一吐氣,花拾歡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好多步。原來還是條非常厲害的蠶。

她不再逗他了,對他也多了幾分敬畏,“你一條蠶,怎麽會在這一片星空裏?你是一直在這裏麽?那你知不知道守護三界的天規在什麽地方?”

見她一次性問出這麽多問題,他倒沒有再不耐煩,只是突然咧嘴笑道:“你是來找天規的?”

花拾歡眼睛一亮,“前輩莫非知道天規在哪裏?”

見她這麽利落的改了對自己的稱呼,他咳了一聲,“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不告訴你。”

花拾歡:“……”

這條蠶跟花拾歡鬥了幾句嘴,就閉上眼睛似乎在閉目養神,花拾歡見他不理自己了,便朝四處爬去,這裏看上去比外面那個星空還有空,除了這條怪裏怪氣的蠶。

她突然手上化出淩霄劍,抽出劍要朝頭上那個白殼刺去。劍光一閃,原本似乎已經陷入沉睡的蠶猛地睜開眼來,“你要幹什麽?”

花拾歡故意道:“這個白殼困住了我,我在這裏又無聊,當然是用我的劍把它捅破,好讓我出去。”

他大急道:“萬萬不可,你捅破了我的蠶繭,豈不是也等于要了我的命。”

花拾歡提着劍到他前面,“既然是你的蠶繭,那你放我出去。”

他白了她一眼,“明明是你自己要進來的,現在就要出去。你出去也行,只是你以後再想進來,可再也就進不來了。”

花拾歡聽出了他話裏的幾分玄機,“你的意思是你真的知道了天機圖的下落?”

誰知這蠶又閉上了眼睛:“你這年輕人真是血腥暴力,我這裏如此聖潔的地方,豈容你拔劍拔刀又這麽急躁的,你等我好好睡一覺吧。”

說着他竟很快打起呼來。

花拾歡現在只想趕緊找到天規把天規改了,誰知碰到的竟是一條讨厭的老蟲子,但她知道這蠶是知道天規的下落的,說不定正是那天規的守護人,現在不過是在故意刁難自己。

四張天機圖都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何況是這三界至高無上的天規?花拾歡想着便耐着性子在這蠶邊上等着。等了一會,她看到這蠶的白發白眉白須突然開始慢慢脫落,最後他的整個腦袋如烏龜一般縮進了這個巨大的蠶身裏。

然後蠶身慢慢變小,變成了一條只有手指粗的蠕動的蠶。她還來不及吃驚,這條小小的蠶又開始慢慢長大,在長成嬰兒般大小的時候,它又長出了人的腦袋,只不過模樣也跟嬰兒一般稚嫩。然後,蠶身繼續不斷長大,随着蠶身每長大一點,它的模樣也開始變成兩三歲,七八歲,十三四歲,二十來歲不斷長大的年齡的模樣,最後,蠶身又變成了正常的成人身體那般大小,而看他的模樣,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

花拾歡打量了一番,若不是長着一個這麽大的蟲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和那麽多觸角,但看長相還是不錯的。

這蠶也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他好像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的變化,突然嘆道:“都在這呆了這麽多年,遇到老夥伴了,還是忍不住要變個身,畢竟我們曾經都是風華正茂的少年啊。”

被他突然的感慨刺激的花拾歡暈了暈,她幹咳兩聲道:“前輩的老夥伴是誰?不會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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