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軍剛被雲堯給罵走,花拾歡就準備往外走,雲堯拉住她,“王天乾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自然是相信小白和小青的,更相信你。”
花拾歡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明顯是害怕自己生氣,不由的心中一暖,握住他的手道:“從祥龍玉被搶走,到逍遙居的這樁事,定是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沖我來的。我現在當然要出去找小白和小青,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雲堯點頭,“那我陪你一塊去。”
花拾歡瞅了一眼他身後依舊堆積如山的折子,“可是你還有這麽多政務沒處理完呢,若被這個事情耽擱了,你今夜又不知道要熬多晚。”
雲堯笑道:“你自己也不是說過嗎,這些折子是批不完的。如今天大的事情也比不過發生命案,還讓我的妻子蒙上不白之冤重要。”
花拾歡不再多說,兩人先一起去了九門提督府。剛被雲堯訓斥了一頓的王将軍看到他們親自前來都唬了一大跳,帶着一幫人誠惶誠恐的要行禮。雲堯揮揮手,“不必多禮,先帶我們去看看那兩位遇害死者的屍體。”
兩人到了那停屍房,兩個死者都用白布蒙着。王将軍跟在後面還是猶豫道:“太子殿下千金貴體,看這個好像不太吉利。”
雲堯直接上前親自将白布掀開,花拾歡走上前去,見兩人都是面色發黑,的确是中毒的症狀。其中那個在逍遙居首先叫着要喝雄黃酒的絡腮胡大漢在脖頸處有帶着淤血的牙印。這個牙印是兩個大孔,确實是被毒蛇給咬的。
雲堯問王将軍,“這兩個死者的家人在哪?誰最先發現他們的屍體?”
王将軍道:“他們一個叫張三,一個叫趙德,兩人都是單身漢,孑然一身,平日裏就是給人打雜賺點銀子度日,一有點閑錢就去逍遙居喝酒了。趙德被發現是因為他還在外面欠下賭債,債主追上門,看到他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才報的官。這張三被蛇咬死的,那條毒蛇咬了他之後,直接從他的房子中爬了出來,被路過的街坊瞧見,将那毒蛇打死之後,去張三的家中,已經沒救了。兩人都死的如此蹊跷,他們雖然平時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但除了欠了一些債,并沒有與人結下仇怨,所以末将才……”他說着看了一眼雲堯,卻不敢再往下說了。
花拾歡道:“你們先下去吧,我要親自查驗這兩具屍體。”
王将軍驚道:“這……太子妃娘娘要親自驗屍?這于理不合啊!”
雲堯看了他一眼:“你別忘了歡兒是父皇親自下旨封的宮廷首席禦醫。她自己親手查證,總比你們什麽都不會就知道胡亂猜疑強。”
王将軍知道自己今日惹怒了雲堯,再多說些雲堯說不定就真的把他的官職給卸了,便帶着一幹人默默退下了。
等停屍房只剩下花拾歡和雲堯後,花拾歡道:“凡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我雖然要尊重天命不能就這樣用盤古之魂将他們複活,但我可以通過盤古之魂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
雲堯幫她設下不準外人前來打擾的陣法之後,花拾歡開始召喚盤古之魂,随着金芒漸漸将兩具屍身籠罩起來,他們先看到了趙德。
喝下了被小青加料的那杯酒,趙德從逍遙居回到家中就開始捂着肚子往茅廁跑,花拾歡就這樣看着他連續跑了十幾趟,雖是虛幻的都似乎能聞到那股熏天臭氣。
當趙德兩腿發抖顫顫巍巍的第十八次從茅房出來的時,他突然白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接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接着他七竅流血,想來是就這樣死了。
花拾歡驚了一驚,難道他真的是喝了小青給他倒的加了料的酒中毒而死的?
她接着去看那張三,張三也是喝的醉醺醺的從逍遙居回來,一到家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她看到一條通體碧綠,口吐猩紅蛇信子的蛇慢慢朝他爬過來。這條蛇爬到他的身上,最後到達他的脖頸處,露出鋒利的獠牙用力一咬。
張三痛的大叫中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被毒蛇咬了之後把下意識的就把毒蛇往外一扔,這條青蛇就慢慢的爬出去了。而它顯然是劇毒無比,張三被咬上一口之後痛得只哀嚎了幾聲就沒了動靜。
雲堯看到那條青蛇的時候瞳孔縮了縮,“咬死張三的是條青蛇?小青她?”
花拾歡連忙打斷他,“這條青蛇不可能是小青。小青已經修煉千年,她若真想殺一個凡人,怎麽還需要親自化出真身?”
見雲堯點頭認同她的話,臉上卻還有遲疑之色,花拾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這個問題敏感了,忍不住道:“你是不是還是懷疑她們?其實在你心中,是不是還是在意我們是蛇妖,而且是會害人的蛇妖?”
雲堯嘆道:“你我相知這麽久,我怎麽會懷疑你?只是小青一向性子頑劣,也許在她眼中,教訓兩個凡人也不算什麽。”
花拾歡這下真的怒了,“你相信我,卻懷疑我的徒弟。她們都是我親手帶大的徒弟,即使再頑劣,我都相信她們不會輕易害人性命!”
這算是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發生紅臉現象。九門提督的所有人都看着太子妃在和太子大吵了一架之後跑了出來,太子追出來還被她大罵了一頓。
王将軍暗暗嘆氣,這太子妃真是驕縱無理取鬧,堂堂的太子殿下,未來的一國之君都已經低聲下氣了還不依不饒的,就算她不是妖女,也是個悍婦啊,實在不配作為将來母儀天下的皇後。
被當作是“悍婦”的花拾歡“負氣出走”之後便又回到了逍遙居。此刻的逍遙居已經被封了殿由禁軍把守着。花拾歡則拿着一壺上好的桂花釀悠哉悠哉的喝着,那惬意的模樣哪裏像剛跟自己的夫君大吵過一架的。
小白和小青見逍遙居突然被封店生意做不成了很是惱火,小青更是性急,怒道:“師父,別說我們姐妹兩了,師父這樣的通天人物,難道也要平白的被幾個凡人欺負麽?”
花拾歡微微一笑:“想欺負我們的可不是凡人。既然是沖着我們來的,不妨我們就陪他們玩一玩。他們既然敢殺人栽贓,必然還會有下一步動作,我們就耐心等着吧。”
小白問:“那太子殿下真的懷疑我和小青?甚至還因為這事跟師父吵了一架?”
花拾歡微笑搖頭:“他不過是配合我演那麽一出戲,我在明他在暗,裏應外合,還怕那作妖的怪物逃走了不成?我們經歷了那麽多風雨,一路相伴走來,若是彼此之間連這點信任和默契都沒有,那這夫妻也是白做了。”
小白捂着嘴偷笑,“師父您老人家終于開竅了,也明白這夫妻相處之道了。”
花拾歡被她那句“老人家”怵的眉頭跳了跳,她手中的一壺桂花釀已經喝完,再看夜色已經很深了,興許那作怪之人這麽晚不會再興風作浪。
她打了個哈欠準備先去睡覺,忽見小青皺着眉頭劇烈咳嗽起來,小白去扶她,卻驚道:“小青,你的身子怎麽那麽燙?”一面說着,小白也開始覺得身上開始發熱發暈,只是反應沒有小青這麽強烈。
花拾歡仔細嗅了嗅,臉色微微一遍,随即冷笑道:“是雄黃。想不到這麽晚了他們還是行動了。這麽刺鼻的味道,他們是把整條長安街的雄黃都買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