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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淩羽說:“那就二十一點!”
這話剛一說完,杜明臉上燒焦了的肌肉,輕微觸動了一下。
之前說過,杜明最近十次出手,敗了兩次,全都栽倒了二十一點上面,沒想到千淩羽卻偏偏就選了這個!但自己話一說出,是自己心甘情願讓千淩羽選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也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杜明沒有辦法,只有緩緩地點頭同意。
珊珊拿出一副撲克,拆分、洗牌,正要發牌,卻被千淩羽喝住了!
杜明氣急敗壞,差點兒又動了肝火,本來要拿起籌碼砸過去。但一想,知道千淩羽又是在激怒自己,打亂了自己的思路。杜明趕緊收拾情緒,盯着千淩羽。
千淩羽從手機裏調出來一段視頻,讓珊珊接上了VIP包房的背投。
背投的屏幕緩緩降下來,千淩羽打開了視頻。
視頻剛開始沒有任何特別,就是一個賭場,裝修很豪華,人氣很旺。大廳裏賭輪盤的、二十一點的、鬥牛的、梭哈的,比比皆是。我們都不知道千淩羽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直盯着千淩羽看。
但蔣三爺好像對千淩羽特別自信,知道他做事穩妥,一定是事出有因。蔣三爺一點都不慌,背靠着轉椅,盯着視頻,安心觀戰。沈莫寒本來也有些意外,看着蔣三爺穩操勝券的樣子,也沒有聲張,只是默默地看着視頻。
“這裏你還記得嗎?”千淩羽問杜明。
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杜明看見視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徹底失控!
他無法回答千淩羽的問題,臉上不停的抽搐,我甚至能聽見他吸鼻子的聲音。
此時屏幕上,角度一換,一個滿頭黑發,相貌英俊的客人坐在賭桌邊,沉着冷靜地下注。
看盤面,應該玩兒的是鬥牛!
千淩羽見杜明不回答,又暫停了視頻,讓珊珊把視頻比例放大,拉近了鏡頭。
“這個人你認識嗎?”千淩羽指着屏幕上相貌英俊的賭客問杜明。
可是杜明不回答,更讓我奇怪的是,杜明已經閉上了眼睛,哭出了聲音,頻頻搖頭,說:“不看,我不要看了!”
千淩羽冷笑一聲,目光轉向我們,說:“這個相貌英俊的賭客就是杜明!怎麽樣?很帥吧?但可惜的是,現在坐在咱們眼前的杜明,卻是一副鬼臉!當年相貌堂堂的高手,現在成了不人不鬼的家夥,可惜啊,可惜!”
千淩羽點擊播放,視頻又開始了。
“這就是當年你被硫酸毀容的視頻!”千淩羽大聲說:“我今天就在你面前播放一次,讓你看看當年自己被毀的樣子!”
視頻上,監控的角度已經拉的很近,很明顯,當時賭場的人已經盯上了視頻裏的杜明!
45、不戰而勝
杜明伸出雙手,拍打着自己的臉。那雙手皮膚完整,包養的很好。賭場混得人,手比命重要,杜明也只是毀了臉。那雙手和臉一對比,天壤之別。
視頻上,已經給杜明給了特寫,但看的出來,杜明自己當時還渾然不知。賭桌上是二十一點,杜明把牌從賭桌上拿起來的時候,視頻忽然成了分割的慢鏡頭,緩緩推進。
杜明把撲克從牌桌上拿起來的時候,雙手掩護,将本來屬于自己的手牌藏在了左手袖口裏,右手袖口同時彈射出了兩張牌在杜明手裏。這個速度極快,要不是慢鏡頭分割回放,根本不肯能被人發覺。
這一局杜明是黑傑克,21點,翻倍大賺!
視頻裏杜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眼神一直不是很安定,四處看着。接下來的幾局,杜明依法炮制,偷偷換牌,輸少贏多。
此時視頻一陣晃動,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幾個人,其中帶頭的一個頭發花白,只有一只胳膊。
衆人将杜明圍住,其他賭客不知所以然,一臉的驚愕,場面有些混亂。獨臂老人沖大家擺了擺手,是以不要慌張,身邊幾個年輕人将杜明早已牢牢地按在賭桌上。
獨臂老人從杜明衣袖裏拿出了不少的撲克,擺在賭桌上。衆人這才明白,原來是杜明出老千,被抓住了。
視頻明顯是剪輯過得,再次切換鏡頭的時候,杜明已經被關在了一個房子裏。房間裏燈光昏暗,杜明被鐵鏈子綁在一個石柱子上,周圍是幾個精裝的年輕男子。
獨臂老人坐在杜明對面的太師椅上,神情冷漠,指着杜明說:“你知道規矩嗎?”
杜明此時還在掙紮,但四肢早已經被鐵鏈子捆死了,動燃不得。
“你是白獨?”杜明一邊掙紮,一邊盯着面前的獨臂老人問。
“算你的狗眼還沒瞎!”獨臂老人正是白獨,就是這個場子的混爺。
白獨手裏拿着一個警棍,說:“說你狗眼還沒瞎,你竟然認得我。但你要是眼沒瞎,怎麽敢來我的場子出千?”
杜明看着白獨,有些害怕,被捆着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說:“你要把我怎麽樣?”
白獨起身走到杜明面前,沖着他的大.腿就是一警棍。電流的聲音和杜明的嚎叫混合在一起,聽起來撕心裂肺。白獨就像是玩.寵.物一般虐待杜明。警棍來來回回電了七八次,杜明話都已經說不清了,嘴唇發白,渾身是汗。
白獨用警棍挑起了自己那支斷臂上空蕩蕩的袖子,說:“你知道我的手為什麽會斷嗎?”
杜明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或許是被折磨的力不從心,根本說不出來了。
“當年我去澳門,出千,被抓。”白獨悠悠地說道,放下警棍,用僅剩下的手捋了一把滿頭白發,說:“那個場子是葡萄牙人的,抓住我問,要命還是要手。”
在這條路上混得,要是把手砍掉,其實也跟死了沒什麽區別,甚至比死了更難受。沒有了手,就沒有了生存技能和江湖地位,勢必要看臉色行事。一個沒有了手的混爺,真的還不如一個死人。
白獨說:“我當時要死!可葡萄牙人特別狠,活生生砍斷了我的手,把我扔在了海裏。這是既要我的命,又要我的手。索性我大難不死,在海裏疼的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竟然被海浪沖在了岸上。我後半生一直在香港混,再不敢去澳門。”
杜明這時候緩過了勁兒,氣喘籲籲地說:“你也要砍我的手?”
白獨笑了,說:“我沒那麽狠,砍了手的混爺,還不如一條狗。我要讓人認不出你!”
杜明此時還不知道白獨要怎麽對付他,哀求道:“求你了,白爺。我把今天贏的錢,全吐出來,饒了我吧。”
視頻上的杜明在求饒,可眼前的杜明卻閉着眼睛,什麽話也不說,只是默默地流淚,那張被燒焦了的臉看起來真的一副鬼樣。
不管杜明怎麽求饒,白獨都紋絲不動,而且越笑越開心。他招了招手,一個随從拿進來一個玻璃瓶,裏面不知道裝着什麽。另外幾個人把杜明解開,平放在了旁邊的一張床上。用鐵鏈将杜明牢牢地綁好,白獨拿着瓶子走到了杜明面前。
此時,千淩羽摁了暫停,沖杜明喊道:“嗨,鬼臉,再看一眼吧。當年的場景你今天再重溫一下!”
眼前的杜明此時已經幾乎崩潰了,雙手抓着自己被燒焦的臉,一直搖頭。
畫面再次播放,白獨将瓶子裏的液體澆在了杜明的臉上。杜明的臉瞬間變黑了,騰起一股煙霧。伴随着杜明的慘叫,撕心裂肺的叫聲,畫面停止了。
眼前,杜明已經崩潰了,聽着畫面上凄慘的叫聲,直接跪在了地上,瘋狂地抓着自己的臉。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着眼前的杜明,心裏有些落寞,想必他之前也是一個很精明的人,竟然混到了今天這步田地。千淩羽站在杜明面前,可是杜明匍匐在地上幾乎擡不起頭來。
杜明此刻已經失控了,躺在地上哀嚎、慘叫,雙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臉,沙啞的聲音一直在哭喊!
珊珊問:“還發牌嗎?”
千淩羽沒有說話,上前一腳踩在杜明的身上,從他袖子裏掏出幾張牌來,說:“你就是這樣栽在了白獨手裏,這麽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你還活着有什麽意思?”
杜明忽然推開了千淩羽,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發瘋了似得沖到千淩羽面前,揪着他的衣領說:“你在精神上把我擊潰了,你勝之不武,你沒種!”
沈莫寒和蔣三爺都帶了幾個人,看着杜明發飙,都要沖上去保護千淩羽。沒想到千淩羽揮揮手,非常冷靜地對杜明說:“你呀,怪不得越混越垃圾,至今你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裏!”
“我輸在哪兒了?”杜明還很沖動,全身顫.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