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和後來
從前
從前啊,柚子曾經被人問:
“跳躍難嗎?”
“難,我不擅長。轉的也不夠快,很早就有人這麽說。”
那時的柚子,12歲,還留着小蘑菇頭的發型,笑起來很甜,也沒有經歷過這麽多糟心的事。
他迫切的期許着,自己将來會成為奧運冠軍,會有一天站在前輩們曾經站到過的地方,甚至站得更高。
從前啊,江家的長輩問江煦:
“還想學琴嗎?”
“想,特別想。可是練琴好難,什麽時候才可以自己流利的彈出一首完整又好聽的曲子呢?我也不知道。”
那時的江煦,9歲,被家裏人拉着坐在鋼琴前,半強迫式的練琴,江煦一臉不高興。
可是說到底,江煦還是愛鋼琴,就算真的放縱了自己好幾天不練琴,之後還是會自己跑到鋼琴前慢慢練習。
從前,柚子登上最高的領獎臺後,還要被前輩的粉絲們扔白毛巾,心裏頭的苦,沒人知道。
從前,江煦被鋼琴老師劈頭蓋臉一頓痛罵,明明天賦極佳,卻不好好練習。趴在床前哭了一整夜,終于下定決心好好練琴。
第一次參加奧運會的柚子,跳躍不夠好,苦笑着覺得自己拿不到金牌了。
第一次參加肖邦賽的江煦,緊張的渾身發冷,全憑着肌肉記憶彈完整首曲子。
北京冬奧會,柚子跳躍卡到了冰洞,最終以第四名遺憾收場。柚子面對這麽多記者紅了眼眶,卻偷偷的背過身去,抹掉眼淚。
星海杯鋼琴比賽,江煦發着高燒,迷糊着彈差了一個節拍,沒能獲獎。在聚光燈下,江煦要強,可轉身在半夜的房間裏泣不成聲。
這是羽生學花滑的第23年,
這是江煦學鋼琴的第20年。
一個是冰上貴公子,一個是鋼琴女王。
一個是花滑全滿貫,一個是鋼琴大滿貫。
榮耀加身,卻也傷痛滿身。
值得嗎?值得。
從前難嗎?難。
再來一次還這麽選嗎?嗯!
還要挑戰4A嗎?要的。
還會參加肖邦賽嗎?會的。
I’m not a champion. I’m always a challenger.
I’m always challenging myself.
後來
後來啊,柚子拿了19次冠軍,成為了花滑界的領軍人物。
後來啊,江煦三次問鼎肖邦賽,成為了享譽全球的鋼琴家。
後來啊,羽生遇到了江煦,羽生會抱着江煦一起細細的想想從前。
後來啊,柚子跳的夠高,轉得夠快,他站在了花滑的巅峰,是讓衆人敬仰的神。
後來啊,阿煦不讨厭練琴,不讨厭比賽,她變得夠優秀夠強大,安安靜靜的站在了柚子身邊。
後來啊,他們在各自的領域熠熠生輝。
只有經歷過徹夜的黑暗,才能看到黎明前的光。
這條路走來,又長又暗,沒有炬火,沒有點燈的人,只能自己摸黑前行。
從前走這條路,從沒想過将來。
後來,羽生遇到了江煦,他突然覺得,要想想将來。
将來會很好,他會和阿煦有一個家,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他們會有自己熱愛的事業,他們會相互扶持,一直到老。
在廣袤的空間和無垠的時間中,能與你共享同一顆行星和同一段時光,是我的榮幸。——卡爾·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