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下班,康穎就過來接邢瑤。
羽西餐廳位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是一家典型的意式餐廳,裝修十分舒适宜人,暖黃色的燈光,搭配優雅緩慢的音樂,襯得環境極好。
去的時候,何世昊已經在位置上等了,一見面,康穎就率先向替兩人介紹彼此。
邢瑤對何世昊的第一印象便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成熟睿智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手工西裝,幹淨利落,給人的感覺十分沉穩。
“你好,我是何世昊,你就是邢瑤吧,我常聽小穎說起你。”康穎一介紹完,何世昊就笑着對她說。
“世昊,裕軒呢?”康穎見只有他一個人在位置上,不由問道。
“他說有點塞車,不過應該快到了。”何世昊解釋說。
來的路上,康穎就跟邢瑤介紹過餘裕軒的情況。
他是T市本地人,今年26歲,家裏據說是開建築公司的,獨生子,雖然是個标準的富二代,但本人并不好逸惡勞,目前在國內一家知名的體育用品公司上班,不到兩年就坐上銷售部門裏二把手的位置。
閑暇之餘,他還很喜歡旅游,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國內外到處跑,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想趁年輕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從康穎的語氣裏,邢瑤還是能聽出她對餘裕軒這個人很滿意,有道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她比邢瑤還看重今晚的見面。
然而邢瑤依舊沒什麽心思,所以即使這一路上被康穎絮絮叨叨得耳朵都快起繭,她也置若罔聞。
大概過了5分鐘,餘裕軒才抵達餐廳。
不得不說,單憑外表來看,邢瑤覺得這人長得真不賴。
飽滿的額頭下是一雙蘊滿多情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嘴唇如玫瑰花瓣一樣鮮紅,噙着淺淺的笑意,兩條修長筆直的腿讓他看起來如模特一般,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魅力。
怪不得他這麽年輕就能憑借成績不俗在銷售部門坐到二把手的位置,長得這樣一張老少通殺的臉,但凡懂欣賞的都不會不買賬。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見多了顧知逸那張如畫般清俊非凡的樣貌,對于餘裕軒這種偏女性化的長相,她心頭的驚豔轉瞬即逝,很快就恢複平常。
一點也不像她以往的作風。
康穎倒是時時刻刻記得今晚的目的,連忙招呼餘裕軒在邢瑤身旁的位置坐下,接着介紹道,“裕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邢瑤。”
餘裕軒聞言跟邢瑤打了聲招呼,到底是做銷售的,非常善談,不到一會兒就把氣氛弄得很活絡。
接着康穎不時把話題往邢瑤跟餘裕軒兩人身上引,還總說些玩笑話打趣他們,試圖添一些暧昧的氣氛。
餘裕軒倒是都接下了,不知道是聽不明白還是并不在意,表情很平常,就連笑容也沒有絲毫變化。
相較之下,邢瑤似乎是比較排斥的模樣,她只是淺淺笑着,偶爾才回應一兩句,并不是她讨厭餘裕軒這個人,而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餘裕軒那充滿笑意的眼裏帶着幾分疏離,尤其是在看向她的時候。
康穎想要撮合他們兩個人的目的那麽明顯,邢瑤不信餘裕軒會看不出來,所以很自然地認為他是對她沒有興趣,才會是這幅表現。
後來是康穎意識到邢瑤跟餘裕軒兩人之間實在燃不起絲毫的火花,才悻悻結束撮合的心思。
可以說這頓飯是到後半程衆人才開始吃。
吃完以後由于時間還早,何世昊提出找個地方坐坐,他雖然是個話不多的性子,卻很懂得照顧康穎的心思,知曉她這會肯定還不甘心就這麽讓邢瑤跟餘裕軒分開。
康穎聽了後眼睛一亮,“我知道有家不錯的酒吧,環境很好,也沒那麽吵,我們就去那吧。”
邢瑤其實很不想去,可見康穎一臉期盼地看着她,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餘裕軒也沒有反對。
于是衆人就往康穎所說的那家酒吧走去,沒想到就在附近,距離并不遠,就在這條街的街尾那幢二層建築,名字叫Hi-Rock,一行人還沒走進就聽見裏面傳來低沉悠揚的歌聲。
“聽說這裏的駐唱歌手不久前車禍去世了,他跟酒吧老板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這陣子酒吧的主題以悼念為主。”餘裕軒突然開口道。
“裕軒,你來過這?”康穎有些驚訝。
餘裕軒正要應話,卻被一旁的何世昊搶先,“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換地方吧,免得掃了興子。”
“這有什麽關系,又不是在辦白事,哪有那麽多講究。”餘裕軒不在意地笑笑,接着才扭頭回答康穎的問題,“我有個朋友曾經是這裏的常客,就順帶把我拐來了,導致我現在沒事的時候都會來這坐坐。”
“那你朋友是現在都不來了嗎?”康穎好奇問。
“嗯,大概是不喜歡,所以就不來了。”餘裕軒說到這突然看向何世昊,“這麽做挺不厚道的,對吧,世昊?”
餘裕軒這話讓康穎跟邢瑤都以為何世昊就是他所說的那個朋友,而何世昊本人似乎是沒想到會被問到這話,愣了一會才開口。
“我…”
“噢,我忘了,我那朋友你不認識。”餘裕軒沒等他說完就搶斷,一臉歉意地沖他笑了笑。
不知為何,邢瑤總覺得那笑容裏似乎有那麽一絲諷意轉瞬即逝,快得她都認為是自己看錯了。
“哎呀,不說這些了,斯人已去,活着的人總要繼續生活的,既然我們都走到門口了,就別折騰換地方了,好啦,世昊,我們就在這吧。”康穎轉移了話題說。
“好。”何世昊最終沒有拒絕。
對于酒吧,邢瑤向來是沒什麽興趣的,她一不愛喝酒,二不愛去那些吵鬧的地方,在她看來,這些娛樂場所都是無聊的人去的,她覺得自己平時挺忙的,實在沒工夫去這些地方。
如餘裕軒所說,因為駐唱歌手去世的緣故,酒吧裏沒有放以往勁爆的音樂,而是一首首懷舊紀念的歌曲,聽着還有些傷感。
偏暗的藍色光線投射在每一個角落,明明是座無虛席的模樣,卻一點也不覺得熱鬧,反而在音樂的渲染下,有着幾分寂寥的意味。
邢瑤坐了一會就起身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因為酒吧裏太大,就繞了好一會,正走着時迎面突然走過來一個有些踉跄的身影,一個不小心就和她撞上。
她聽到耳邊傳來哎喲一聲,是個男人,便顧不得有些發疼的肩膀,正想開口時,卻在看到那人的模樣後,不由一臉震驚。
他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