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架勢,顧知逸是來真的!
這一大早來就為了給邢瑤送個空飯盒,不得不說,裝備齊全得讓她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顧知逸提前設計好的,否則昨晚才說要吃飯,今天一早就把飯盒準備好了。
天底下哪有那麽巧的事情!
然而再怎麽懷疑,邢瑤還是真的把飯準備了,做完以後甚至還擔心顧知逸會不會不合胃口,畢竟她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忌口的。
想着想着又覺得何必操心那麽多,又不是她逼着他吃,要是他覺得不好吃,正好以後也不用做了,省得還得操心放久了味道不好吃,就連帶着它出門還得跟捧着寶一樣,生怕擠個公交車就讓人給碰壞了。
邢瑤越想越覺得她跟顧知逸這相處方式太詭異,讓她完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更奇怪的還在後面。
到了中午,她在微信上跟顧知逸确認好時間後,一吃完飯就拿起飯盒去小樹林,這個點因為是午休,整個校園十分安靜,就連踩在落葉上發出的聲響都極為清楚。
等待的過程中,邢瑤腦海裏已經幻想出了一部諜戰劇,仿佛她就是民國時期的地下黨,而手裏的飯盒就是情報,為了不讓人知道,只能跟顧知逸偷偷摸摸地進行交易。
這不能怪她想象力豐富,實在是她心裏別扭極了。
直到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邢瑤才收回了思緒,她轉過身,卻在見到顧知逸微紅的臉頰以及額上那一層薄薄的汗珠時,不由一愣。
“你這是幹嘛去了,難不成跑着來的?”
除此之外,他身上的運動服都被汗水打濕了,像是進行了極為劇烈的運動一樣,她想不明白,體育館過來這段路對顧知逸來說分明不在話下,就算真的跑過來,也不至于這麽累才對。
“我沒事。”顧知逸搖搖頭。
他當然不會說他從上午早課結束後到剛才都在練習場裏,并且一直處于運動狀态,中途除了喝口水以外就沒休息過。
更不會說是因為昨晚蘇化陽跟安皓兩個醉鬼在回學校的時候正好碰到楊旭,從而被他得知他們去了酒吧這樣的地方,楊旭這人本來就見不得他們碰酒,見他們喝成這幅德行,于是第二天就讓昨晚去酒吧的一行人再次體驗了一把他的手段,就差沒把活生生的五個人榨幹。
直到剛才,顧知逸才找了個理由脫身,他沒忘記器材室輪到他們打掃這事。
“雖然這天氣不熱,但畢竟是早上就做好的,我怕放到晚上會不好吃。”邢瑤把飯盒遞過去後,忍不住提了一句。
“練習場有冰箱。”顧知逸并不擔心這個。
“那好吧。”邢瑤點點頭,“對了,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而且你又那麽突然,所以冰箱裏有什麽我就做什麽,如果你不喜歡吃的話,就還是去食堂吃吧,別餓到了。”
“你放心,我不挑食。”
聽了這話,邢瑤不由白了他一眼,整個T大有4間食堂,菜式豐富,然而他都還是覺得不合胃口,就這樣的人還好意思說不挑食,騙誰呢。
而且她至今一直想不明白,難道中午的廚師跟晚上的廚師不一樣?所以他能吃慣中午的飯菜,就是吃不慣晚上的?
這是個什麽理?
這麽想着,邢瑤就準備問他,誰知剛說了個我字,就突然聽見前面傳來細微的說話聲,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隐約能看到有一男一女正朝着這邊走來。
真是要命了!
這種時候能從這邊走的就只有裁判協會的人,而出了謠言那事,現在整個裁判協會上下誰不認識邢瑤,顧知逸就更不用說,協會上下都封他為小球神,又怎麽可能會不認識他。
這要是被人撞見了,都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
顧知逸顯然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經過,他微微皺了皺眉,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把拉着邢瑤轉身往樹林深處走去,做出一副兩個人正在漫步的樣子。
邢瑤雖然不清楚用意,但還是跟着他的腳步,不多時就聽見身後傳來那兩人對話的聲音,許是看見了他們,接着就聽其中的女人嗤笑了一聲。
“談個戀愛還要跑到這麽偏的地方來,現在的學生啊,啧啧啧…”語氣頗有深意。
“管他們幹嘛,都是成年人了,一時間興致來了控制不住也正常。”男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哈哈,那倒是…”
說着兩人腳步漸漸遠去,不一會偌大的樹林裏就只剩下兩個緊挨着的身影,看似自然,卻又顯得有些別扭。
邢瑤此刻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實在是太尴尬了!
然而顧知逸這會也沒好到哪裏去,清隽的面孔上盡管在努力維持着淡定,但耳根子卻已經漸漸發紅,他輕咳一聲,随後放開了邢瑤。
“我先回去了。”他說。
“嗯。”邢瑤沒敢看他,她覺得自己這會丢臉死了。
一直到四周那清冽好聞的味道被風吹散幹淨,一點也聞不到了,邢瑤才擡起頭看着顧知逸離去的方向。
她這會心亂極了。
這一天下來,邢瑤一直不在狀态上,畢竟是第一次給顧知逸準備晚飯,盡管提前打過招呼,但她還是擔心她準備的份量夠不夠,萬一他吃不飽怎麽辦。
他那麽挑剔的嘴,也不知道會怎麽評價她的手藝。
結果到了晚上,顧知逸回來的時候卻是從容地把洗幹淨的飯盒拿給她,并告訴她明天繼續,倒是一點多餘的話都沒有。
之後的幾天,邢瑤只好一邊為他準備便當,一邊不短給自己洗腦顧知逸是個男生,還是運動員,不懂得照顧自己很正常,她年齡大些,就是他的姐姐,不過是準備個晚飯,非常正常。
可每每看見那飯盒,心裏就總是湧起一股好似在給戀人準備愛心便當的感覺。
她簡直矛盾極了,更別提每天中午在小樹林裏給顧知逸送飯時的心情。
然而這樣的心情并沒有持續多久。
不久之後,嚴謹峰就召開公布關于參加籃球被初賽考核的會議,而在那份名單上,邢瑤沒有看見自己的名字,于是一結束,她就跑去部長辦公室。
對于她的疑問,嚴部長只說是對她這次越權事件的懲罰,認為她還不具備參加籃球杯的資格。
“部長,我真的沒有說謊,當時我在發現判錯的時候,就跟陳衍前輩說了,是他讓我不要理會的,可是身為裁判,我不能明知判錯的情況下還坐視不理,所以才去找仲裁委員會的人。”盡管這些話邢瑤之前就已經說過,可她還是要為自己辯解。
如果是因為能力不夠,不能參加籃球杯,那她可以接受,可要是因為這樣莫須有的罪名,她是真的不甘心!
然而嚴謹峰似乎是心情并不好的模樣,聽了這話後反而直接訓斥邢瑤。
“為什麽你到現在還不思悔改!你總說陳衍陷害你,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對他又有什麽好處?你無憑無據的讓我怎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