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噎回去了。
張馳在電話裏,支支吾吾地,也沒對沈莫寒說什麽。沈莫寒分析,絕對是跟前有人,不好說話,不方便說太多,這才約出來打算晚上見面。
沈莫寒告訴我,張馳是個死胖子,長得極其猥瑣,三.角眼,倭瓜臉,眉心有一顆紅痣,上面還有一撮黑毛。這個長相,絕對天下獨一無二,像僞裝都僞裝不出來。
張馳這人雖然長得猥瑣,但是辦事及其靠譜,是個得力人選。只是長相實在不敢恭維,蘇智一直看不上他,所以沒有機會接近蘇萬山,這些年一直沒有重用。雖然在蘇家宅子裏做事,但只是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核心的事,他都插不上手。沈莫寒到了蘇家之後,無意中發現了張馳的特點。
對張馳很尊敬,另眼相看。話說,士為知己者死,沈莫寒賞識張馳。讓張馳收到了極大的鼓舞,從此對沈莫寒忠心耿耿。沈莫寒當時另立山頭的時候,張馳本來就要過來跟着他幹,但沈莫寒拒絕了。讓張馳先潛伏在蘇家,到時候有大用。
沈莫寒給了我一把槍,讓我有個防備。
我看見槍都害怕,更別說用了。
但沈莫寒不答應,話了一下午時間給我教會了怎麽射擊。沈莫寒很擔心,說,現在讓你去和張馳見面,是有危險的。如果被蔣家或者蘇家的人發現,的确有危險。尤其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蘇萬山真的死了,又是秘不發喪,肯定有大的變故,蘇家現在裏裏外外肯定是戒備森嚴。
沈莫寒最好是自己去,但又怕蘇萬山沒死,這是放出來的煙霧彈,趁着他不在賭場,把蘇晴給劫走。或者派人來砸場子。這些都要防備。
讓別人去吧,把張馳又暴露了。沈莫寒不相信別人,何況現在內鬼到底是誰,還未塵埃落定。只有我去了。
吃了晚飯,我手包裏拿着槍,很不自在,覺得那個包包放在哪裏都不合适。沈莫寒說我心虛,讓我把槍裝在身上。我想了想,就按他說的,把槍藏在身上。
沈莫寒派了幾個人暗中保護我,這幾個人裏,沒有真武。沈莫寒對真武還是不放心。沈莫寒對那幾個人,只要平安保護我回來,每人都有中獎。
我惶惶不可終日,終于熬到了天黑。沈莫寒卻讓我別着急,他和張馳約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在一個酒吧。這個時間段正是酒吧生意最為火爆的時候。我們這時候去,不顯眼,不會引人注意。
沈莫寒把我的照片發給了張馳,再三給我形容張馳的體貌特征。這點我倒是不害怕,要是真像沈莫寒說的那樣,我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他。
雲姐見我要出去,有些不放心。她大概能知道,我獨自出去肯定有重要的事,我和沈莫寒幾乎形影不離,這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要不是嚴加防備,上次死的人就不是陳媽而是我了。
雲姐說,你去做什麽,我不問,但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我猶豫了,我心裏的确沒底。但這件事關乎重大,沈莫寒沒有派別人,就是這個原因。我只好感謝雲姐的好意,讓她陪着小童。
到七點左右,我們坐着車子去見張馳。
中途按照沈莫寒的安排,在三個地下停車場換了三次車,就是怕人跟蹤。可我總覺得背後有人,心裏很虛。到了離酒吧不遠的地方,保護我的人離我大概有十來米的地方跟着我。我走幾步,就往後看看,到了酒吧門口,終于心定了。
張馳坐在一個角落,很醒目,也真的很猥瑣。
我坐在他對面之後,他并沒有說話,一手撥弄着手機,故意裝作很嬉皮地問我,美女啊,是不是沒人陪啊?
我看着他笑了笑,我知道他正在手機上翻看我的照片,進行比對。
我說,你就是張馳?
不言而喻,這張臉的确就是倭瓜,臉上坑坑窪窪,應該是有過嚴重的痤瘡,看起來像被冰雹打過。三.角眼,竟然還是雙眼皮。整個眼睛看起來就像一條三.角內.褲。眉心的紅痣有豌豆那麽大,沈莫寒唯一說的不清楚的就是這顆紅痣。這根本不是紅痣,簡直就是一個肉瘤子。上面稀稀拉拉有幾根黑毛,說話的時候,還随着點頭的頻率顫.抖。
這張臉,和杜明比在一起都算是長得慘的。
張馳見我問他,還很謹慎,說,哎呀啊,美女還知道我的名字及啊,是不是想約我啊?
說話的時候,嬉皮笑臉,但他已經把手機收起來了,應該是比對完了照片。他跟我說話,眼神卻四處亂看,應該是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個人的确很謹慎,而且考慮的很周全。他面前放着幾瓶啤酒,滿滿地倒了兩杯。遞給我一杯,說,美女晚上有空嗎?哥哥可以和你玩一玩。
我聽着這話惡心,但知道張馳是為了掩護。他能給我倒酒,就說明認可我了。
我低聲說,是沈莫寒讓我來的。
張馳沖我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意思是知道了。但嘴裏還是那副德行,說,美女身材不錯啊,哪裏人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手指蘸着啤酒,在桌子上寫了一行字:我懷疑蘇家現在上上下下的電話都被監聽了。蘇智派我出來聯系冰棺,我沒見到蘇萬山的屍體。
怪不得白天沈莫寒打電話問張弛,張馳卻始終吱吱嗚嗚的。我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看來張馳也猜測蘇萬山死了,不然他怎麽會說,沒見到蘇萬山的屍體?
張馳搞的這麽神秘,我也有些害怕,便一語雙關地說,你沒見過?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回答我是哪裏人,但實際是在問,張馳有沒有見到蘇萬山的屍體。
張馳笑眯眯地喝了一杯酒,說,第一次見到美女,當然開心了,你一個人喝酒很悶吧?
一邊說着話,一邊用手指寫到:除了蘇萬山死了,其他人的地位不會把屍體停在蘇家。況且蘇智讓我出來聯系冰棺,除了蘇萬山,還有誰能讓蘇智來料理喪事?我不被重用,只能做一些這樣的雜活兒。蘇智怕我暴露,所以讓我晚上出來聯系。
我笑着說,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張馳笑着和我打趣,手上寫道:我估計蘇萬山是淩晨死的。當時正好是他吃藥的時間,吃藥後時間不久,我聽見蘇萬山叫了一聲。自此以後再沒見到他,也再沒聽到他講話。而且從那時候開始,蘇智一直在安排蘇家的事,裏裏外外全都嚴加戒備。
我說,你當着我的面泡我,小心我男朋友揍你哦。
說罷,我也學着他的樣子,在桌子上寫道:那麽你肯定蘇萬山死了?
張馳笑着說,我不怕你男朋友,我勢力很大的。
卻伸手寫道:基本可以肯定,最重要的一個信號是。從那時候開始,蘇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飛揚跋扈,很嚣張。在蘇家開始肆無忌憚了。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在蘇家待的久了,能明顯感覺到變化。
張揚頓了頓,說,你男朋友厲害嗎?
我把酒一飲而盡,說,我男朋友會要了你的命!
我伸手寫:還有其他情況嗎?
張揚伸手寫道:現在蘇智幾乎完全掌握了蘇家,我們不知道蘇小姐去了哪裏,為什麽這麽大的事發生了,她還不回來。蘇智不讓對外發喪,而且他早上給一個人打了電話,偷偷被我聽見了。
我寫道:誰?
張揚和我碰了一杯酒,又嘻嘻哈哈地說了幾句,都是寫不着邊際的話。手上卻一點兒都沒閑着,寫到:我不能待太久,不然蘇智會懷疑的。蘇智早上好像跟蔣三爺通話了,但說了沒幾句就把電話挂了。
蔣三爺!
原來蘇智跟蔣三爺有聯系!怪不得外界都不知道蘇萬山死了,蔣三爺卻跑來和沈莫寒商量後續的事。
我正要再問,張揚去起來了。他說,美女啊,你有男朋友,卻跑出來找男人,這樣不好哦。哥哥還有事,不跟你說了,拜拜。等你踹了男朋友,再來找我吧。
張揚說完,伸手在桌子上又寫了幾個字:讓沈小心!
洗完,迅速伸手把桌子上的自己擦的一幹二淨,起身走了。
我蒙在了座位上,雙.腿不住地發抖。這件事,讓我害怕的不是蘇智,也不是蘇家現在發生的變故。而是張馳說,蘇智和蔣三爺有聯系。
這人言談舉止,很聰明,他說的話應該沒有問題。那麽蔣三爺和蘇智是什麽時候開始有聯系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會對沈莫寒怎樣?這些事聯系起來想太可怕了!
我結賬以後,趕緊往出走。從酒吧出來,我幾乎狂奔到了車子上。
保護我的幾個保镖還以為有狀況發生,掏着槍沖了過來,我說沒事,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