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源的話一說完,顧知逸就直接發作了。
“不管你是什麽樣,都跟我女朋友沒關系,別自作多情。”他冷着一張臉道。
米源卻不接他這茬,而是繼續看着邢瑤。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想你應該也不會再想見到我了吧。”他說到這自嘲一笑,笑容中泛着些苦澀,“老實說,我不希望被你誤會,就當作是給這最後一次見面留個好印象,我能單獨跟你談談嗎?”
邢瑤一愣,沒想到米源會提出這個要求,可還沒等她回答,手臂就驀地被顧知逸一拽,下一秒人就撞進他懷裏。
“不早了,我們回去。”說完拉着她轉身就走。
“顧知逸,你在怕什麽?我不過是想跟邢瑤說件事,就算她是你的女朋友,也不代表你就能幹涉她的決定,難不成你是擔心她會被我拐跑?”米源一改往常的謙讓,反而開始挑釁起來。
“你說錯了,我并不擔心她會被你拐跑,我只是不願意她跟你這樣的人接觸。”顧知逸冷冷地反駁道。
“說到底你還是怕,也是,要不是你橫插一杠,邢瑤也不一定會成為你的女朋友,你不想她跟我接觸,不就是因為你顧忌這一點嗎?”
這話說完,邢瑤明顯能感覺到周遭的氣氛降至冰點,像是置身在冰窖一般,她就是不用看也知道顧知逸這會的臉色有多差。
她搞不懂米源這是想做什麽?
如果是真的有話想跟她單獨說,那為什麽又要去激怒顧知逸?
再怎麽樣他也是她的男朋友,她又怎麽可能完全不顧他的感受去跟別的男人見面,所以她想不通米源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但這不代表她不會反駁。
“你這話說得不對,真要算起來,我跟知逸認識的比你要早,而你對我只是有好感,但他是喜歡我,而且我也喜歡他,所以就算他那天晚上沒有出現在玄杳閣,我也是不會答應你的。”她表情鄭重道。
這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表情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那一聲知逸讓顧知逸原本布滿陰霾的心情瞬間放晴,像是有股暖流緩緩注入心裏,拂去了所有的不快,形成了一張無形的網罩住了那顆變得沒有安全感的心。
米源的話其實令他很在意。
他甚至在想那天晚上他要是沒去玄杳閣的話,那邢瑤會不會真的就跟米源交往,而有了這麽一個想法後,他就完完全全被米源的假設給影響到了。
可他沒想到邢瑤會突然說這番話,瞬間将他從忐忑的懸崖邊上給拉了回來。
但他最回味的還是那一聲知逸,不是沒有人這麽叫過他,但邢瑤這一聲卻是最動聽,直往他心裏去的。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把她抱在懷裏聽她多喊幾遍。
邢瑤并不知道顧知逸這會思想已經完全偏離了軌道,她只是覺得這番話應該能安撫到顧知逸,所以就看向米源去了。
而米源此刻的心情不亞于被人打了一耳光,而且還是特別狠的那種,令他感到很難堪,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很想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就當作是在埋葬自己的不甘心,他很清楚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邢瑤,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但我要告訴你,我不是因為利益才去陷害教頭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被逼的。”
邢瑤這才反應過來米源所說的有事,就是要對她解釋這個,可她不明白他先前在辦公室的時候為什麽不跟呂教練說清楚,那才是他要解釋的對象。
怎麽反而跑來找她了?
真是奇怪!
邢瑤并不知道她的疑惑在顧知逸看來卻是清晰不過,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男人,所以他一點也不難猜出米源為什麽會這麽做。
剛被安撫好的心情瞬間又變得很不好,下一秒他便幹脆往邢瑤面前一站,直接擋住了米源看她的視線。
“你找錯人了,這些話即便你說了,對她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着邢瑤之前對他的維護,他才沒有把話說得難聽,他不想被她以為他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雖然他真的認為米源很礙眼。
“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媽前不久生病住院了這事。”米源并沒有理會顧知逸的話,他像是陷入了魔障一樣,垂眸看着地,跟自言自語似的道,“我媽這一病,幾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我很需要錢,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教頭借,當時我姐還沒有回來,我必須要時時刻刻照顧我媽,所以沒法出去工作。”
米源說着臉上浮現一絲無力,繼而苦笑道,“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KY俱樂部的人突然找上我,還幫我墊付了醫療費,他們想讓我跳槽去KY,但我不願意,可我又實在還不起錢。”
“然後玄易就出現了,他雖然幫我還了錢,卻一口咬定我被KY俱樂部的人收買,我承認我之前是有動過這個念頭,可那是因為我還不起錢,我沒有辦法了!但我真的沒有要背叛俱樂部,然而玄易卻以此要挾我,還說他有證據,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就會去告發我!”
“那你為什麽不主動去跟呂教練說,我相信他是一定會幫你的。”邢瑤聽到這後忍不住道。
“不!不會的。”米源搖頭,“教頭這個人只相信他看到的,我不知道玄易究竟弄了什麽證據,但我了解他,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這麽說的,而一旦被教頭知道這件事,他肯定會找玄易對峙,若是那份證據對我不利,那我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身正不怕影子斜,假的就是假的,你又何必擔心。”邢瑤反駁他道。
“你不懂,那些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我既沒有錢又沒有權,更是連人脈都沒有,又怎麽可能鬥得過玄易,難道靠一張嘴就能證明自己嗎,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我真的不想在這時候有任何意外,我賭不起了。”
話到最後,米源的聲音裏夾了一絲哽咽。
“我知道我的想法或許沒有人能理解,但我的确是沒有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