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後作妖 — 第 193 章 師兄是萬年老處男?

那白衣女子走着走着突然側過頭來往周邊看了看,花拾歡終于看清了她的樣子,竟然是月華。在南疆的時候,她就帶着大巫師闵生一起私奔了,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赤雲朝的帝都出現。

月華往周邊看了一眼,又繼續趕路。花拾歡眼下對她十分好奇,幹脆把自己隐身起來,又順便隐去自己的氣息,一路悄悄跟着她。

她見月華先進了一家藥鋪,提了兩包藥出來,又在路邊買了幾個包子,才一起提着又匆匆趕路,一直等她繞過大街進了一條巷子中。這條巷子花拾歡從前跟着雲堯一起在卞都溜達的時候聽他介紹過,名字叫東巷,是卞都的窮人聚集地,比起富人們都是一戶擁有一個大宅子,這條小巷并不長,卻密密麻麻的住了幾百戶人家。

花拾歡見月華在一個門神紙都脫落掉了一半的門前停下,輕輕推開門,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花拾歡跟着她走進去,門牆上的一陣灰馬上簌簌得掉下來,她擡眼一看,看到一個好大的蜘蛛網,上面趴着一只巴掌大的蜘蛛。見花拾歡看着它,立刻吓得縮成了一團。

花拾歡忍不住一笑,她對吃這個醜東西可沒興趣。

她看到院子裏堆滿了未被人打掃的落葉殘花,還有幾根斷掉的樹幹,這樣破敗的環境,與她在南疆見到月華那個清雅出塵的居所完全是天差地別。

裏面還斷斷續續的傳來咳嗽聲,她聽到月華先開口道:“你先忍一忍,我馬上去煎藥。”

另一個聲音道:“辛苦你了。”

這個聲音蒼老無比,花拾歡走進去,看到在昏暗的屋子裏倚靠在一張破舊藤椅上的鶴發雞皮的老人。這個老人的确是闵生,可是那蒼老的樣子,完全就跟他中了蠱毒迅速衰老下去之後一模一樣。

月華将手中的包子撕成一片一片喂給他吃之後便推開門出去給他煎藥了,只是出門前她又把房門關的死死的,像是很怕闵生會見到光一樣。

花拾歡站在這個昏暗的房間中,認真的打量着闵生,她看不出闵生有如上次一般中蠱的跡象,可是最多也就才一年多時間,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闵生一直半眯着的渾濁暗黃的眼睛突然艱難得擡起來,一瞬間花拾歡甚至都要以為他在和自己對視,但看他那虛無空洞的視線,他明顯還是看不到自己的,才放下心來。

闵生朝門的方向看了幾眼,忽的伸出手艱難的摸索着,直到他摸到放在椅子邊凳子上的一個只剩下一些藥渣的瓷碗,才哆哆嗦嗦着将瓷碗拿了過來。他看了這瓷碗一會,似乎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吃力的拿着碗把椅子上一砸,碗瞬間就碎了,一大半摔在了地上,剩下了一小片鋒利的碗片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用左手拿着碗片,右手伸出來露出一截手腕。花拾歡一驚,他這是要想不開自裁麽?眼看他的碗片要往他手上割去時,花拾歡忙用真氣将那碗片打了下來。

就在邊上煎藥的月華聽到瓷碗摔碎的聲音也匆匆忙忙走進來,看到他椅子下一地的碎片,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她臉色大變,“你瘋了!從前你為了你的族人,就一心想抛下我,現在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還是想抛棄我麽?”

闵生頹然的嘆口氣,“我如今一個風燭殘年之身,你風華正茂,實在是不忍心再拖累于你。”

月華已經掉下淚來,“咱們都已經來到了卞都,只要找到了拾歡姑娘,還怕你的病沒治麽?你若是就這樣輕易放棄了你自己,焉知不是也放棄了我?你死了,我一個人獨活于世還有什麽意義?”

“月華姐姐,你們在找我?”

聽到自己居然成為月華一直在尋找的人,花拾歡忙現出身來。月華見她突然出現,先是唬了一大跳,看到是花拾歡馬上激動的抓起她的手,“阿歡,竟真的是你。我就知道,只要我們來到卞都,就一定能找到你。”

雖然房間光線昏暗,但花拾歡還是近距離看清了月華的臉,這張臉雖然還是如同從前一般清麗無雙,但眼角已經添了許多細紋,連鬓角都白了一片,這才一年多未見,她的這些凡人古人,竟都這樣就老了。

她看着闵生道:“先前大巫師的蠱毒不是已經解了麽?為何他又變成了以前的樣子?”

月華突然就朝花拾歡跪下來,花拾歡吓了一跳,“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麽?”

月華擡頭看着她,秀美的臉上盡是一片凄惶之色,“闵生,他是受了南疆的詛咒。因為他身為南疆的大巫師,卻沒有守護住南疆的聖物,所以才受到了懲罰。所以阿歡,姐姐懇求你将南疆的聖物還給南疆,這樣闵生才能有救。”

花拾歡先把她扶起來,暗自思索片刻,她從南疆拿的東西,不就是其中一張天機圖麽?而她也想不到因為她拿了這張天機圖竟會害得闵生被南疆詛咒。

“闵生不是已經不是南疆的大巫師了麽?為何他還要承擔丢失聖物的責任?”

月華嘆口氣,“我也不知,我與闵生從南疆出來,以為從此以後便可擺脫南疆的束縛,過上我們想要的日子。誰知才三個月之後,闵生的生命就在加速前進,他的一個月仿佛等于旁人的十年。他現在甚至都不能見光,因為一旦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會加速他的死亡。如今,如今,只怕沒幾天,他就撐不下去要徹底老死了。我那時候與他賭氣,給他下了蠱,也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所以我以為這次他也是同樣中了蠱術。可是我用盡了我在南疆所學的解蠱之法也無法将他治好。直到有一天,一個神秘的紅衣人找到了我,他告訴我說闵生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他丢失了南疆的聖物受到了詛咒。而這聖物就在你手上,我便帶着闵生來卞都尋你。”

紅衣人?花拾歡冷笑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紅衣人應該也是那個同意假扮你替你去參加大巫師選舉的人吧。”

鏡禾暗中推波助瀾助她全部得到四張天機圖,看來現在終于按捺不住要來一個漁翁得利了。

她走到闵生面前,手掌輕輕旋轉放置于他身前。随着天機圖中盤古之魂的力量慢慢從她掌心輸出,闵生臉上如橘子皮一般老皺的皮膚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得齊整,很快,白發變青絲,他又重新恢複了壯年時期的模樣。

月華不敢置信得看着他的變化,“怎麽會?”

花拾歡将真氣收回,“南疆的聖物并不屬于南疆,歷代大巫師奉命守護聖物,就是為了等待有一天我将聖物取回,所以闵生不可能會因為這個受到詛咒。”

恢複精神的大巫師睜開眼看着她,“你說我們守護聖物就是為了等你?”

花拾歡不想跟他們解釋太多,既然闵生已經治好,她自然想功臣身退。在她想推門出去的時候月華突然攔住她,“阿歡,七日後要與太子殿下成親的人可是你?”

花拾歡表示默認。

月華道:“我多少懂一些占蔔之術,已經推算到七日後乃大兇之日,更不宜嫁娶。阿歡你定要小心。”

花拾歡愣了愣,說了聲多謝,還是推門出去了,但剛走幾步她又回頭道:“這皇城帝都一向都是是非之地,姐姐既然好不容易能與闵生相守,還是趕緊離開這去一個安靜平和的地方吧。”

從月華那出來之後,花拾歡也沒心情去逍遙居找小白小青,而是直接來到城外的青提廟裏。小花一個人坐在石階上編花繩玩,看到花拾歡馬上開心的撲過來,“花姐姐。”

花拾歡摸摸她的腦袋,“白盞叔叔呢?”

小花天真無邪的看着她,“白盞叔叔很久沒來看小花了,小花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花拾歡仍是一副非常和善的樣子,“小花,你別忘了,你可是我撿來的鳳凰蛋哦。”

小花撇撇嘴,像是怕被人發現似的示意花拾歡彎下腰,然後踮起小腳貼着她的耳朵道:“白盞師兄好像很不開心,這些天一直把自己困在小花的屋中喝悶酒,還不準小花陪着,小花這才無聊的一個人出來玩。”

從花拾歡認識白盞起,他就不知道把多少女神仙迷得團團轉,所以她一直以為他與羅衣的那檔子事他一定沒少做,誰知這一次與羅衣竟給他造成的打擊那麽大麽?

她來到那個簡直跟她在青提山一模一樣的小屋,果然看到還是白盞靠在杏花樹上,常年不離身的折扇被他插在背上,兩只手分別拿着一只酒壺。

花拾歡直接走過去從他手裏搶過一只酒壺,痛快得喝了一大口,她似乎好久好久沒喝過這麽純正的桂花釀了。

白盞這厮的酒量一向比她好太多,眼看樹下已經七零八落的全是被他喝空的酒壺,他仍然是面不改色的。見她過來搶他酒喝,便看着她,雙目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花拾歡故意啧啧兩聲道:“難得看到自诩為三界第一風流不羁的白盞神君變得如此失魂落魄。師兄,你老實告訴我。”她神情變得有幾分暧昧猥瑣,“莫非在和羅衣之前,你也是一只幾萬年的處麽?”

花拾歡以為這麽傷男人自尊的話會得來他的一頓暴打,誰知他仍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沒錯,我幾萬年來一直都守身如玉,為的就是等有一天花花終于開竅,将我采了。”

花拾歡剛含進嘴中的一口酒全部噴了出來,她剛還覺得這厮酒量是真的好,誰知這麽快就說起醉話來。

她噴出的酒屋毫不客氣的全部落在了白盞的臉上,白盞伸出手往臉上摸了摸,竟還将手指放進嘴巴裏舔了舔,舔完還嘆道:“原來被花花含進嘴中的酒才是最甜最香的。”

花拾歡暈了暈,完了,他的喝醉程度比自己要想象中要離開的多。

她想過去一拳把他打暈讓他好好睡一覺順便醒醒酒,但這拳頭還沒揮出去她的手就被白盞緊緊握住,“花花,師父是真的已經羽化了,也許即使我們找齊了天機圖,師父再也不會回來了。不如我們放下一切,再也不管什麽天規天譴,我們回到昆侖山去,或者我陪着你一起住到沉香谷去,就跟過去那幾萬年一樣。反正你已經得到了所有的天機圖,便再也不用怕被陰氣反噬,也不用守在雲堯那小子身邊等到他登基。花花,我們現在就走吧,凡間本來就不屬于我們。”

他說完借着蠻勁想拉着花拾歡直接飛走,卻一不小心撞上了自己親手設下的結界,一下就把自己撞暈了。

花拾歡苦笑不得,施了個術将他運到房間的床上,還難得盡了一下作為師妹的本分煮了一碗醒酒湯,叮囑小花在他酒醒之後給他喝。

她見白盞醉成這樣,也想現在去問他東西也問不出,便去廟中對着青提祖師的神像拜了拜,就下山去了。

在她走之後,原本酒醉不醒的白盞馬上睜開了眼睛,眸中還是一片清明不見一絲醉意。他悠悠的嘆口氣,花花,你當我說的全是醉話,卻哪知道我是酒後吐真言。

下山之後花拾歡順道去逍遙居順了幾壺上好的桂花釀,便回宰相府中。剛到門口,就看到張宰相領着一幫家丁氣勢洶洶的準備出門。

花拾歡忙過去道:“宰相大人,你們這是要去哪?”

張宰相一見是她,難得的嚴肅道:“你現在是待嫁太子妃,就應該好好呆在府中安心準備出嫁。怎麽又到處亂跑?而且最近城裏又不太平了,聽說出了一個長着人身魚尾的魚妖,你一個小姑娘到處亂跑,小心被魚妖抓去一口吞的渣子都不剩!”

他故意說得誇張許多,想把花拾歡吓住。可花拾歡卻很感興趣的道:“好端端的怎麽會有魚妖?你們現在是去抓魚妖的麽?帶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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