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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令人緊張不安的日子終于到了。

許成楓的成績先一天公布，因為第二天也就是二十五號他和沈知聞正好要考科目一，于是決定考完後他們一起查。

科目一的考試确實比高中哪回考試都簡單，當場出成績，兩人都九十多分通過。高考成績是下午出，許成楓帶沈知聞回了他家。劉淑晴去出差了，家裏沒人。

沈知聞坐在電腦前焦慮地看着時間，許成楓接了兩杯水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坐到她的身邊。

班級群裏有人問“出分了嗎”，下面連回了幾個“沒有”。過了幾分鐘，一個人說“出了”，群裏霎時沒動靜了。

沈知聞呼了口氣，說：“你先查吧。”

許成楓：“好。”

他照着準考證輸進號碼，沈知聞問：“你們一本線是多少來？”

許成楓：“527。”

沈知聞嗯了聲，看着他就要點下登陸，心髒驟跳，腦袋都有一瞬是嗡的。

然後，她聽見許成楓如釋重負地說：“594。”

沈知聞眼睛唰地亮了，哇了一聲，看他說：“太棒了你！”

許成楓笑，沈知聞光顧替他高興，還沒擔憂自己，他擡了擡下巴說：“看看你的。”

沈知聞：“啊，你什麽時候輸的？”

她還沒看清屏幕上的數字，他含着濃郁的笑說：“656。”

“真的嗎！！！”

沈知聞立刻湊近電腦，看清數字全身松懈了，還好還好，不負衆望。

許成楓将她攬進懷裏，笑着說：“我女朋友就是優秀啊，想怎麽慶祝？”

沈知聞看着他，不說話。

許成楓：“嗯？”

下一秒，沈知聞直起身，許成楓順着她的動作擡頭，她将兩只胳膊虛攏住他的脖子，唇直直貼下來，舌頭毫無章法地進入他的嘴裏。

許成楓只愣了一下，便承接住她。

兩人沒有任何前奏，大口吞咽着彼此的氣息，似乎這樣才能表達出此刻沸騰的心緒。沈知聞開始占上風，很快就不逞能了，全靠許成楓扶着。他轉身将她壓到沙發背上，額頭相抵。許成楓留出時間讓她休息了會兒，又親進去。沈知聞的心跳頻率比查成績前跳得還快，細密的吻啧聲萦在耳邊，她與他一起探索着對方，沒想過停止。

許成楓摸着她腰，情到深處手不由自主地往上。沈知聞外面穿着白色防曬襯衣，裏面是黑色修身吊帶。她察覺到他的不安分，吟哼出聲。許成楓堪堪松開她，看着她迷蒙的眼睛，視線下移，她的小嘴微張，紅潤潤的舌尖引誘着他，許成楓複又含住她，嘗不夠她的味道。他的手指也受了蠱惑似的，輕輕撥開了她的衣領。

青春的躁動和未知誘惑着他們，沈知聞屏息，手抓緊沙發一動不動。

許成楓以為她吓到了及時收手，停在她的上方。

而看到她目光無措又有些期待時，許成楓情緒翻滾，眼神又渾濁了。

他喉嚨滾動，細長的手指試探地尋進去。

即使有所準備，那一下的觸碰，沈知聞還是狠狠地顫抖了，發出敏感的聲音。

這一聲對許成楓像催化劑，他紅了眼眶。

沈知聞輕微掙紮後就放棄了，舌頭被他含住又放開，酥酥麻麻，接着脖頸處傳來溫熱的濕意，沈知聞緩緩睜開眼，剛下意識抱住他下移的腦袋，他的舌尖先一步舔到了她。

沈知聞頃刻間渾身發燙，手也沒了力氣。

她想叫他，不知道為何又沒有發聲制止，甚至身子還有上擡迎合的傾向。她變壞了還是原來就渴望他，沈知聞不願細想，輕輕阖上眼睛。

在沈知聞咬着唇快要受不住時，一陣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許成楓一停，又繼續含住吞噬，沈知聞慌了神，難耐地扭動。

許成楓這才驚醒了。

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慢慢呼吸着平複心情，然後手放在她後背将她抱了起來，沈知聞紅着臉蛋緊貼着他胸膛，身子又燙又軟。

手機聲自動消失，許成楓也沒去找，他低下頭兩人的嘴又親到一塊，情意濃濃。

當鈴聲再次契而不舍地響起時，許成楓攪着她的舌頭不得已分開了，傾身去拿桌上的手機。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說：“是崔淼。”

沈知聞紊亂的氣息還沒恢複，許成楓問：“要我接嗎？”

沈知聞搖搖頭，輕聲說：“我喝口水。”

許成楓笑着把水杯給她，沈知聞喝完水稍微穩定了些，她接通電話。

“查成績了嗎？”崔淼上來就問。

她剛嗯了聲，崔淼忙問：“多少多少？”

沈知聞笑着說：“656。”

崔淼誇道：“你太牛了吧！”

許成楓看着沈知聞，不覺淺笑，親了親她的鬓角。沈知聞因為通着電話，躲了躲他，示意他老實點。

許成楓收到警告，只是卷起她淩亂了的發尾玩，于是沈知聞安心地問崔淼：“你多少啊？”

崔淼：“621。”

沈知聞笑了：“你也很厲害。”

崔淼嘿嘿兩聲，嘆口氣說：“郝志磊的分數不太行，才六百出頭。”

沈知聞說：“過六百也不錯了吧。”

“今年分數線高，572，到時候不知有沒有好專業可選。”

聽崔淼一說，沈知聞蹙起眉，和許成楓對視了一眼。

她說：“你別太擔心，應該沒問題。”

“嗯，分數都出了，只能這樣了。”崔淼問，“許成楓怎麽樣？”

沈知聞擡眸看看這人，無聲彎唇說：“他594。”

“哇塞！”崔淼驚呼，“他真逆襲成功了！”

雖然沈知聞就坐在許成楓懷裏，羞于當面表揚，她吱唔了聲，還是說了句：“他原來就挺厲害的。”

許成楓差點樂出聲，捏了捏她的下巴忍住了。

“是是是，”崔淼附和道，“不厲害你也看不上對吧。”

沈知聞抿唇，暗自歡喜。

崔淼想起來問：“你在幹嗎，打第一遍電話沒人接？”

沈知聞回憶起剛剛的事，耳朵一熱，她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許成楓無辜地回望，似乎不清楚她倆在聊什麽。

崔淼還等着，沒聽到她的回答，喂了聲：“信號不好嗎？”

沈知聞心虛說：“不是，我剛剛沒聽見。”

崔淼哦了聲，又問：“你不舒服嗎，總感覺聲音也有點不太對。”

沈知聞拍拍臉頰：“額，喝水嗆了下吧。”

崔淼笑：“這你也能嗆。”

沈知聞幹笑兩聲，簡單說了幾句，就匆匆收了電話。

手機擱到一邊，她還沒開口嗔怪許成楓，他又吮住她的唇瓣，沈知聞無從抵抗，呼吸加重了。

也知道吻太多次她會承受不住，許成楓一會兒就勾着她的舌頭慢慢退出來。

沈知聞咽了下口水，輕喘着氣依偎着他。

“這裏……”許成楓說話。

沈知聞低頭看，瞳孔一縮。

她的衣領歪歪皺皺，白淨的肌膚要露不露，裏面的肩帶被他勾下也還沒系上，她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幫你。”許成楓又道。

沈知聞咕哝：“你幫什麽……”

雖然已經被他看過，她這會兒清醒了，方才的羞恥浮上心頭，沈知聞捂住他的眼睛，嬌道：“你不準看了。”

“怎麽了？”乍一聽他還挺委屈。

沈知聞一頓，又挪開手。

她說：“那你不準，那個了。”

許成楓悶聲笑了下，說：“不會了。”

聽到他的保證，沈知心裏竟荒唐地湧起一絲難過，許成楓整理着她的衣服，問：“不舒服嗎？”

沈知聞：“不是……”

許成楓以為她沒聽明白，柔聲問：“剛剛弄疼你了嗎？”

沈知聞還神游着他怎麽問起這個，胸前的肩帶又被他解開，他手罩了上去，手心被微微頂起一個小弧度。

她抓住他的衣服，軟哼：“幹嗎呀。”

許成楓問：“疼不疼？”

沈知聞擺頭，許成楓嗯了聲，手卻沒拿開。

沈知聞氣急，控訴他：“你不是不會了嗎……”

許成楓說：“嗯，但感覺你不開心。”

“我沒……”

他手掌輕輕晃動，沈知聞瞬間心裏沒底兒，攀上他的脖子。不見他停手，沈知聞在他脖上咬下一排牙印，說：“再也不信你了。”

許成楓一本正經道：“大部分可以信。”

“一句也不。”

這樣說着，許成楓讓她直一直身，她還是照做了，然後他偏頭在她身上浸染濕潤的痕跡，不是之前毛躁地吸咬，只是舔吻，多了些安撫和溫柔。

沈知聞側趴在他肩上，緊緊地摟着他。

她咬着唇盡量不出聲，不知他是忽然使壞還是沒忍住用了點勁兒，實際只是許成楓發現留下水漬有點多處理了下，而那時沈知聞正處在敏感的臨界點，一受到刺激就顫栗了，不禁卷起腳趾。

“怎麽了？”許成楓短暫離開，聲音沙啞。

沈知聞說不清楚，可能他口腔太熱，而屋裏開着空調涼氣侵蝕了她的皮膚，她一時神智不清哼唧一聲湊上他嘴，那種感覺很奇妙。

等意識到自己的主動，她又害臊地後退。

“不…不要了。”

她第一次明确的拒絕，許成楓馬上停住，他将她抱進懷裏。正好桌上放着一包濕巾，他抽了兩張仔細地給她擦了擦，重新整理好她的衣服。沈知聞全程整張臉都埋在他身前，好一會兒沒露面，也不說話。

許成楓親親她，說：“是我太過分了。”

沈知聞依舊不搭腔。

許成楓怕了，問：“生氣了嗎？”

“沒。”這句回答得快。

許成楓低低笑了，說：“那你看看我。”

又扭捏了幾秒鐘，沈知聞慢吞吞擡起頭。

許成楓朝她笑，沈知聞哼了聲，捶他一下：“混蛋。”

許成楓笑得更大，将她抱緊。

“喝水嗎？”他問。

“不喝。”

沈知聞蹭了蹭他，許成楓笑着揉揉她的腦袋。

“我們聊聊正事。”

十分鐘前，許成楓沒想到他說的一句“慶祝”會真有好事發生，這會兒還美滋滋的，語調裏滲着笑，“很快就要填志願了，你想好了沒？”

沈知聞：“差不多。”

許成楓追問：“那是哪裏？”

沈知聞眨眨眼，玩笑道：“幹嗎，我去哪你就去哪嗎？”

“是啊。”許成楓覺得這很正常，他喜歡她，每天想見到她，當然是要和她到一個地方去。

他捏住她臉蛋晃了晃說：“不然你想甩開我嗎？”

沈知聞昂着頭：“你問趙柯林我出不出國也是因為這個嗎？”

提起此事，許成楓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啧了聲道：“看出遠近親疏了，嘴一點不嚴。”

沈知聞彎唇笑。

其實她如果成績不理想，真可能被安排出國。那晚去趙柯林家，大人們就是為了商量這事。還好，她的高考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

沈知聞說：“我想報N大的傳播學。”

許成楓點頭：“我這幾天查查那附近的學校。”

沈知聞：“你不要為了近就瞎選啊。”

許成楓尋思了會兒：“應該不會。”

沈知聞嚴肅道：“不要應該。”

許成楓一笑：“好。”

後來沈知聞沒有再坐太久，她爸媽和家人還等着她彙報成績。許成楓送她回家，剛要打車，沈知聞說坐公交吧。

許成楓：“不着急嗎？”

沈知聞說：“在路上了就不着急了。”

許成楓好像領會到她的意圖，調笑道：“想和我多待會兒？”

沈知聞抿起嘴，左右瞧瞧後淡定問他：“你晚飯吃什麽？”

許成楓笑着看她裝，回答說：“回來路上買點兒。”

“這麽随便。”沈知聞又問，“那你明早咋整？”

許成楓說：“我媽有找阿姨來做或者我去我姥姥家吃。”

沈知聞嗯了聲，放心了。

兩人上了公交車，在後排坐下，許成楓問：“明天來嗎？”

沈知聞不解其意：“來幹嗎？”

許成楓俯身輕碰了下她的嘴角，低音道：“你說呢。”

“…………別想！”

雖然車裏空蕩蕩的，但也在外邊吧，他還想那些事……沈知聞羞得不行，扭開臉向着窗外。而那一刻，太陽照進來的溫度不及她臉上的潮熱，樹枝裏的蟬鳴同樣比不了她的心跳聲。

許成楓唇邊挂笑，嘆了口氣說：“果然不能過早嘗試，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樣，不能輕易開啓。”

他這比喻還挺恰當，沈知聞被他逗笑了，又看他：“你語文多少分來着？文采不錯啊。”

許成楓說：“畢竟不能白背你的作文。”

沈知聞嬉笑着攤開手：“那你是不是該交學費了，已經欠好多了？”

“好。”

許成楓直接握上她的手，問，“不過可以分期嗎，算利息的？”

沈知聞抱着玩鬧的心理，聽他說得挺認真，問：“你打算交多長時間？”

許成楓道：“無期限可否？”

無期限是永遠？

他眼裏飽含深情，看得沈知聞心頭一震，她靜默片刻，低頭笑了。許成楓也笑，攬過她的肩膀将她靠在自己身上。

沈知聞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特別特別想和他“無期限”。

如果真能一眼就萬年，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