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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高考成績出來了卻一件大事，之後的科目二考試和志願填報依舊重要，等一樣一樣陸續完成，已經到了七月中旬。

然後，沈知聞又收到崔淼的催促開始整理畢業典禮那天拍的照片，因為相機是許成楓拿的，所以她在練了一上午車後的中午又去了許成楓家裏，不過這回他家裏多了一個小朋友，許成楓的弟弟許南堯，也就是她第一次加許成楓手機對面的人。

沈知聞想想就尴尬，她那句告白的話竟然是個小孩子收到了。

她說給許成楓聽，許成楓輕描淡寫道：“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沈知聞：“………”

安慰是他會說的。

“沒事兒，”許成楓又笑着說，“他還想着跟你道歉呢。”

“和我道歉？”沈知聞疑惑，問，“你不會說他了吧？”

“沒有，他懂事，知道自己做了錯事。”

“啥錯事？”

“把我倆耽誤這麽久不是錯事嗎？”

“……”

這話好像對、也不對，那時候她決定加他其實沒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還是什麽，只是單純想加他個好友而已，就這個原因而言，她還得感謝許南堯。

看她朦朦胧胧的，許成楓不逗她了，說：“我和許南堯說了見面不提這事。”

沈知聞松口氣，鄙視道：“你不早說。”

許成楓又欠又實在說：“就想逗逗你。”

沈知聞：“…………”

兩人打鬧地走進屋裏，許南堯正對着電視玩游戲，看見他們一愣，許成楓沒說今天帶人來，不過許南堯也能猜出這個被他哥帶回家的女生的身份。

許南堯放下手柄，站起來叫人：“嫂子好。”

這陌生的稱呼……

沈知聞幹笑，說：“叫我姐就行。”

許南堯看向許成楓尋求意見，沈知聞也跟着去瞧他。

許成楓勾着唇道：“聽你嫂子的。”

兩人：“………”

簡單寒暄後，許成楓給沈知聞拿了瓶水，然後上樓找相機。沈知聞坐到沙發上，看了看許南堯。她從許成楓那裏知道了些許南堯的事情，為了有話說、拉近點距離，她還是挑了幾句家常問了問許南堯。

兩人都不太健談，一問一答總是有那麽幾秒鐘的安靜，好在許成楓很快就回來了，沈知聞卸下了聊天的重擔，許南堯也輕松了許多。

許成楓把電腦放在方桌上，一邊取出相機裏的內存卡插進讀卡器裏，一邊說：“他們的照片你要怎麽發？”

沈知聞說：“打包發郵箱吧。”

許成楓點點頭。

說着話，許成楓訂的披薩到了，許南堯去拿。

沈知聞悄聲問：“你練車不在家，你弟和誰玩啊，不會整天玩游戲吧？”

“玩游戲也分地方，”許成楓說，“他在這裏玩更痛快些。”

沈知聞哦了聲，懂了：“那你弟很喜歡你。”

沈知聞又有點好奇，同時也是請教，“你倆都不太愛說話，平常坐一塊聊什麽啊？”

許成楓笑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她說：“我倆的話也少，相處得不也很好？”

……有道理。

別人提起許成楓會加上高冷的标簽，而她爸媽也常說她內向，可沈知聞和許成楓戀愛的這段時間并沒有無話可說，反而特別快樂，自己也活潑了許多。

許成楓說：“磁場對了，兩人幹坐着也舒服。”

沈知聞彎起唇表示同意，許成楓又不正經了，道：“畢竟除了說話，還能做其他事對吧。”

眼看着他就要貼上來，沈知聞的餘光瞄到許南堯進客廳了，她立即彎下腰假裝整理褲腿，躲過去了，并且暗戳戳地拍了下他的小腿，以懲他的不老實。

許成楓如隔靴搔癢，笑着起身接過許南堯手裏的袋子，像無事發生。

他們看着一部喜劇電影先吃了會兒披薩，沈知聞飯量少，飽了就喝着可樂打開文檔看，五百張照片占了滿滿一屏。

沈知聞滑着鼠标有點頭大，可點開大圖，笑容就挂到臉上了，仿佛那天肆意玩笑無所顧忌的場景又浮現眼前。

雖然有的照片表情管理失控或者姿勢怪異，看起來卻很好玩，滑稽可愛，沈知聞不舍得當成廢片删掉。兩個男生看了也笑不停，想不通當時怎麽會有這麽又傻又憨的樣子。

許南堯禁不住說：“哥，你的本性要暴露了。”

許成楓：“………”

許成楓眼一橫，許南堯做個封嘴的動作，自己玩去了。

許成楓一只胳膊搭在沙發上，側身向着沈知聞。

他說：“留着吧，也是一種回憶。”

“回憶黑歷史嗎？”沈知聞忍笑道。

她又想起一件事說，“我還有你一張非主流的照片。”

“？？？”

許成楓：“哪張，哪來的？”

說完沈知聞就後悔了，她看了眼去玩手游的少年，表示不說了，許成楓讀懂她的眼神，琢磨着是她從他之前的空間裏翻到的，礙于許南堯在場他也沒有堅持問。

沈知聞把照片分檔保存，在名為“青春”裏的照片可以拿出去看，而在“回憶”裏的只他們倆欣賞。

由于她對自己的照片都猶豫不定，崔淼他們的她更不敢輕易删了。但不删，文件的內存會很大，用郵箱可能發不過去。

沈知聞打電話給崔淼問能否用u盤拷，下回見面再給她。

崔淼迫不及待地直接問“你現在在看嗎”。

沈知聞回是，崔淼就說那我們去吧。

沈知聞啊了聲，看看許成楓。

他點了頭，她還愣愣的，這畢竟不是她家，她不好答應她的朋友來，許成楓便接過她的手機回話，一兩句說完，他挂斷，還回手機對沈知聞說：“郝志磊常來，都是自己人。”

沈知聞笑着嗯了聲。

許成楓忽而舒服地喟嘆一聲：“今天下午可以享福了。”

沈知聞：“嗯？”

許成楓說：“不用去練車了。”

“………”

沈知聞：“你還存着這個心思？”

許成楓毫不掩飾：“嗯哼。”

……

十幾分鐘後，崔淼和郝志磊就打車狂奔而來，這姑娘是真心着急啊，沈知聞很期待崔淼看到照片時的表情。

果然慘不忍睹又禁不住大笑。

關鍵崔淼總能找到出乎意料的笑點，加上她繪聲繪色的描述并配上同樣的動作，屋裏充滿着笑聲，眼睛都冒出了淚花。

場地裏，宋時琦瞅着許成楓遲遲沒出現，打電話來問，許成楓說：“不去了，都在看照片”。

宋時琦：“什麽照片？”

郝志磊在一旁喊：“你的醜照，趕緊來。”

宋時琦一聽就急眼了，說：“等着我！”

門鈴響起時，他們等來的人不只有宋時琦，場地裏那夥關系好的七八個同學都來了，許成楓見怪不怪，現訂下吃的喝的，他們前腳到，後腳就有人把東西送來了。

于是，一場沒有事先約定偶然發起的聚會開始了。

大家圍着一臺電腦，争先恐後地要看照片，鬧哄哄的卻格外歡樂，誰都在說話，誰也都不聽誰的，互相吐槽，互不相讓。

許成楓實在被他們鬧得耳朵疼，拉拉沈知聞的手問：“吵不吵？””

沈知聞笑呵呵：“挺好玩的。”

“………”

許成楓無奈地笑起來，坐在沈知聞旁邊瞧着她。

等那幫人對照片的興趣自發消散了，又張羅着玩游戲，許南堯找到人陪打地下城神采飛揚，還有人拿着一副牌玩推理，另一波又喊着許成楓搬出音箱，許成楓一臉不耐煩，行動卻很積極，還應宋時琦的要求訂來一提易拉罐。

客廳裏每個人都沒有固定位置，玩游戲的人想着唱歌，唱歌的人又參合進推理，一切亂糟糟，神奇的是還都能進行下去。所以許成楓悄無聲息地牽着沈知聞上了二樓無人知曉，他關上卧室的門，說：“照片還沒給我看。”

難得這麽熱鬧的場合他還惦記着，沈知聞晃了下神才想起來，笑着說：“你看了不可以删。”

“肯定不删。”許成楓說，“我那麽醜的照片你都留這麽久不是說明你喜歡慘我了嗎，我為啥要删？”

“……………”

被說中心思，沈知聞氣惱地瞪他一眼。

許成楓服軟道：“我拿我手裏的照片和你換成嗎，你總得給我挽回形象的機會吧？”

沈知聞控制住要彎起的嘴角，佯裝勉為其難道：“好吧。”

那張照片确實是沈知聞從許成楓空間裏翻到的，她保存下來後放在私密相冊裏。照片裏的許成楓留着長長的斜劉海，遮到眼睛，坐在電腦前，有種頹廢氣。

許成楓記得留過這個造型，卻不記得拍過這張照。他說“可能是我上傳的，不過後來忘了這回事就忘了删”。

兩人坐在軟墊上，許成楓把手機給沈知聞讓她翻他現在的相冊洗眼睛。

沈知聞靠在他懷裏，忍俊不禁。

許成楓的照片并不多，她滑了幾下就到頭了。不得不說人長得帥，上鏡也好看，随便一站就出片。

沈知聞随口問：“都是誰給你拍的？”

“宋時琦啊。”許成楓說，“他老喜歡拍我，剛認識那會兒我一度認為他有什麽意圖。”

沈知聞樂了聲，手指一頓，覺得眼前的照片似曾相識，問：“你怎麽有這張？”

許成楓對她的關注還挺驚奇，問：“你認出這幾個背影都是誰了？”

沈知聞看他說：“我收到過。”

許成楓聽聞此話，關于這張照片的往事湧現腦裏，他又皺起眉：“誰發你的？”

沈知聞沒說。

許成楓便簡單提起他會有這張照片的經過。

當時是一個關系好的男生忽然問他談女朋友了嗎，他一臉懵，因為這之前他從來沒和任何女生傳過八卦。

他說沒有。

男生就把照片發給他，說有人發在空間裏，下面評論裏還說了他和沈知聞的名字，明顯是往他倆戀愛的方向引導。

他問是誰，然後就聯系那人删了。

許成楓沒說那人的名字，沈知聞知道是秦殊彤。

沈知聞問：“你怎麽想到要删除？”

“我追你你都不樂意和我在一起，”許成楓說，“要是莫名其妙被他們傳瘋了你不得更生氣，我還怎麽追你。”

沈知聞哼了聲，還不是你招惹的情債。

“哼什麽，親一個。”

許成楓捏住她的下巴，沈知聞直直地看着他。他低下頭舌尖一頂，沈知聞就放他進入嘴裏。

許成楓嘗到了葡萄的甘甜。

沈知聞抓着他衣服，氣息逐漸不穩，只覺時間久了，她問：“你是主人，呆在這裏好嗎？”

“你看他們有客人的樣子嗎，”許成楓輕笑一聲說，“随他們去，不是還有許南堯。”他又親她，“我招待好你就行了。”

沈知聞：“我不用你招待。”

一語雙關的話被回絕後，許成楓又順勢道：“嗯，你也是主人。”

“…瞎扯。”

許成楓淡淡地笑。

沈知聞說話時昂着頭，特別适合接吻，他便不客氣地又親下去。即使外面喧笑聲此起彼伏，随時會有人上來敲門，他們依舊忘我地纏綿在一起，專注而又深情，在這一刻只有彼此。

許成楓自然地握住她的腰，手往上走。

沈知聞霎時頭皮發麻，那種隐秘晦澀的感覺又來了，昏昏沉沉中她聽到他輕聲問：“上次回去有沒有怎麽樣？”

沈知聞的臉紅成了一片，難為情地搖搖頭。

許成楓蹭着她的臉頰，吻着說：“還要不要了？”

沈知聞的後背發緊，心髒猛跳。

她沒有開口，目光停在他的唇上。

“我輕點兒，嗯？”許成楓的語調裏滲着渴求，沈知聞也受到誘惑，她忘掉了該有的理智，很輕很輕地嗯了聲。

沈知聞的面部輪廓柔和，讓人看不出實際年齡，可衣服底下的身材誠實多了，手感也極好，到處軟軟的，招得許成楓每次都忍不住索取。

許成楓開始還懂得克制，情迷後就不知輕重了。

沈知聞也沒推拒他，只是有點支撐不住，兩人歪倒在軟墊上。這一倒也沒有使許成楓神志明了一些，他緊追不舍。樓下的哄鬧掩蓋了他們低沉的暧昧聲，可眼前狂熱的一幕令沈知聞着了道，渾身上下都不是她的了。

沈知聞情不自禁地蹬了下腳，踢到許成楓。

許成楓渾噩地睜開眼，目光還不清明，像小狗一樣拱了拱她。他短硬的發茬刺刺撓撓，癢得沈知聞心慌，她捧起他的臉。

四目相對，許成楓定了定神。

他深吸了口氣，抱住沈知聞，輕啄着她的耳朵撫慰她。

“難受嗎？”許成楓低喃一聲。

沈知聞把臉埋着，羞道：“不要問我。”

許成楓悶聲笑，揉着她的脖頸抱了會兒。

兩人消失了十分鐘又悄沒聲下樓，客廳裏的歡騰勁兒絲毫不減，他們自如地加入其中，沒有任何不妥，只是舉手投足間更加親密，少了顧慮，也不遮掩了。

沈知聞管不了以後，只想能和許成楓在一起的時候盡興地體驗當下的每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