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哭着對沈莫寒說:“你怎麽能這麽傻?身體是自己的啊,快找醫生,把手指接回去。”
沈莫寒卻一臉的冷漠,神情冰冷,目光堅定,沖我勉強笑了一下,咬着牙關對楊帆說:“你把我的半截手指帶回去,交給蘇先生,從此後,我和他恩斷義絕。從此我也不會再稱呼他蘇先生,請蘇萬山保重!”
說罷,沈莫寒扔下砍刀,右手拿起半截小指,一步一步上前,将血淋淋的手指塞進了楊帆手裏。
手指在楊帆手中,還有餘溫,血跡斑斑。
楊帆傻了,他沒料到,沈莫寒會用這樣的方式來了斷他和蘇萬山之間的關系。拿着手裏的手指,竟然不知所措。
沈莫寒的身上,一直有令人着迷的氣質,冷、狠!
“你走吧,記得把我的手指交給蘇萬山,最後一次代我向他問好!”沈莫寒冷冰冰地說,說罷揮揮手,讓他們離去。
楊帆等一群人,如獲大赦,夾着尾巴,飛也似地逃走了。只是沈莫寒手指的血跡,順着楊帆身後,流淌了一地。
陳媽這時候拿來了紗布,我和陳媽一起,手忙腳亂地給沈莫寒包紮傷口。主要是陳媽性子沉穩,其實我已經亂了神索。看着心愛的人,傷成這樣,沈莫寒紋絲未動,我已經泣不成聲。
女人嘛,就是這樣。我的身子已經不完整了,但是心給了誰,就會比誰更能體會切膚之痛。沈莫寒冷冷地站着,看着我們給他包紮好了傷口,依舊紋絲不動,看了看我,甚至沒有對我笑一下,繼而轉身對蔣三爺說:“今日多虧三爺給我撐腰,你看現在我沈莫寒可否能和三爺喝一杯酒?”
蔣三爺看着渾身是血的沈莫寒,卻非常高興,拍着手掌說:“沈先生果然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一條硬铮铮的漢子。我姓蔣的今日對你真的刮目相看,別說一杯酒。我都應該連着敬你三杯!”
此時我慢慢冷靜下來,這才反應過來。沈莫寒這麽做,是給蔣三爺看的。沈莫寒只有完全和蘇萬山決裂,才能讓蔣三爺安心,放手和他聯合起來對付蘇家。之前,沈莫寒究竟是蘇家的女婿,蔣三爺心裏還不是完全有譜,萬一沈莫寒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日後再和蘇家和好,聯手起來倒戈對付他,那他就死定了!
今天沈莫寒控制了蘇萬山的孫子,又砍斷了自己的手指,甚至當着衆人的面對蘇萬山直呼其名,俨然是切斷了自己的所有退路。蔣三爺這才放心,心安理得地和沈莫寒聯手。
男人真狠,江湖真黑!
中午的酒宴上,大家絕口不提蘇萬山來砸場子的事兒,一片祥和,大家其樂融融,對沈莫寒道喜祝賀。甚至沈莫寒砍斷手指和蘇萬山徹底決裂的事兒,在本市已經傳開了。還有些人才趕着來道賀。這些人的想法,估計和蔣三爺差不多,想必都是和蘇家有仇,但拿捏不住沈莫寒的決心,之前一直觀望。
酒宴上,蔣三爺和沈莫寒坐在首席。
蔣三爺一發話,酒席上鴉雀無聲。蔣三爺說:“今日我很高興,夜贏盛大開業,日後必定大展宏圖。但讓我最高興的是,我姓蔣的沒有看走眼,沈莫寒沈先生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也是我蔣三爺的兄弟!今後,沈莫寒的事,就是我的事。在這裏,我也算得上是個人物,說一不二。今後沈莫寒和我必将同仇敵忾,共赴輝煌!”
衆人聽罷,這是蔣三爺發話了,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給勢單力薄,絕地反擊的沈莫寒奠定了江湖地位。而沈莫寒,雖然和蘇家一刀兩斷,但憑借今天開業的事,俨然又成了一號人物,雖然暫時還不能和蘇萬山、蔣三爺相提并論,但終究是豪氣不減。
我心裏特別高興,看着沈莫寒能在風雨中屹立不倒,轉瞬間又能東山再起,興奮地簡直不可言喻。我覺得他就是我的男人,他的成功,我也覺得自己成功。可是我還是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沈莫寒的女人。我沒底氣,我算是他的女人嗎?
我和沈莫寒的關系究竟算什麽?我始終覺得自己只是沈莫寒孩子的奶媽而已,有了這個特殊的身份,我才和沈莫寒之間拉近了關系。是不是僅此而已?而昨晚,沈莫寒對我的一個吻,只是他突如其來的感情?
我不敢想,也不願意在想。
酒宴之後,賓客紛紛返程。沈莫寒站在賭場門口,一一恭送。他好幾次都叫我和他一起,送那些來祝賀的朋友。但我自卑,我覺得自己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如果是蘇晴呢?蘇晴配不配和他站在一起,成雙成對進出這些江湖場面?我覺得我和蘇晴的儀表、氣場無法相提并論,蘇晴俨然豪門貴婦,而我呢?一個農村來的.**.娘而已,我自慚形穢,覺得自己和沈莫寒站在一起,會辱沒了他。
送走了這些客人,大家都喘了口氣。
短期內,蘇家是不會再來找麻煩了,至少我們暫時安全了。只要蘇晴的孩子在沈莫寒手上,我們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真武開車,我們打算返回去。
回去的時候,換了一輛車。沈莫寒害怕我們住的地方暴露,在郊區兜了一大圈才慢慢開車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但走到半路,沈莫寒真武開車把其他人送了回去。
他拉着我下車,說:“葉莺,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想問去哪裏,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沈莫寒帶着我徒步行走,越走越偏僻,我忍不住又開始緊張,不知道沈莫寒到底是什麽打算!
33、愛的囚徒
這是一處鄉間小道,在郊區來說都很偏僻。我不敢問,沈莫寒也不說。走着走着,看到了一處大大的四合院,如農家院落那般。我心裏才稍微踏實了一些。
沈莫寒帶着我走進了院落,看看左右無人,這才敲了幾下大門。
敲門聲一響,院子裏立刻有人警覺地回應:“誰?”
聲音粗犷有力,而且裏面的動靜還不是一個人。進門之後,院子裏果然站着五六個人,一個個身手都很利索,面相如兇神惡煞一般,只是見了沈莫寒都很恭敬。
“沈先生,你來了?”其中一個人向沈莫寒問好,然後狐疑地眼神打量着我,眼神犀利,看的我心裏發毛。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來路,也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只是跟着沈莫寒往裏屋走。
進了房間,聽見一個孩子的聲音。
“爸爸!”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子,看見沈莫寒,兩眼放光,走路還不太穩當,卻喜笑顏開地撲向了沈莫寒。
沈莫寒一把将孩子攬入懷中,在額頭親.吻了一下,問道:“蘇念之,今天乖不乖啊?”
被叫做蘇念之的男孩子注意力全在沈莫寒左手小指的傷口上,看着一大圈兒紗布,問:“爸爸,你的手手怎麽了?”沈莫寒将孩子舉過頭頂,轉了一圈兒,逗孩子說:“今天有個怪獸,來和爸爸決鬥,爸爸把怪獸打跑了,但是爸爸也受傷了!”
蘇念之不懂事,伸手一把捏住了沈莫寒的斷指。
我心裏一驚,沈莫寒額頭冷汗直冒,但還是忍着疼痛,伸手在蘇念之的頭頂撫.摸。蘇念之依偎在沈莫寒的懷裏,天真無邪的眼神看着我,問:“爸爸,這個阿姨是誰?”
這一問,我有些尴尬。如果我猜的沒錯,蘇念之應該就是蘇晴的兒子。我對蘇晴恨之入骨,她不但要致我于死地,而且險些将我丢進地下室,讓那些禽.獸般的男人糟蹋。我雖然和蘇晴力量懸殊,但我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但看着眼前的這個孩子,大大的眼睛,懵懂的樣子,還有個小酒窩,露出稀稀落落的牙齒,看着我萌萌地說話,我心裏卻一點都恨不起來。
蘇晴算得上是個美人兒,只是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蘇晴與何人生的。看這基因與遺傳,和蘇晴生孩子的那個男人,應該也是個俊美的男子。
沈莫寒看着孩子發問,也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尴尬,說:“這是葉阿姨,快問阿姨好!”
蘇念之萌萌地看着我,口齒還有些不清晰,道:“葉阿姨好!”
我糾結了很久,但對孩子天性使然般的愛,處于母性的感情,我伸手摸了摸蘇念之的臉蛋兒說:“小朋友好!”
蘇念之沖我點點頭,又問沈莫寒:“媽媽呢?”
沈莫寒神色一動,終于還是撬動了嘴.巴,擠出了笑容,說:“媽媽生病了,去很遠的地方看病了。你要聽話,乖乖的,和劉奶奶在一起。等媽媽回來,爸爸帶你們去動漫城,好嗎?”
到底是孩子,童心未泯,聽到沈莫寒提及動漫城,蘇念之一雙小手不停舞動,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