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後作妖 — 第 219 章 頭上冒點綠

青羽走了之後,白盞站在琉璃的墳前,彎下腰細細挑着花叢中的雜草把它們一一拔掉。花拾歡訝道:“師兄,琉璃的墳上種下的這些花,竟一直是你在打理的麽?”

白盞做這事顯然是已經娴熟了,不多時手上就抓着一把野草,他笑道:“好歹她也算的上我們的師母,既然長眠在此,我當然不能讓她的墳被荒草給侵占了。”

花拾歡心中抑制不住的失望,“我還以為是……”說了這幾個字她就不想說了,省得讓自己心裏難受,便轉移話題道:“你看到青羽方才那個樣子了,他似乎突然間變成了從前的他?”

白盞道:“青羽這一世雖是重生,但元神還在。剛剛應該是他站在自己生母的墳前,被生母的氣息喚醒了元神,所以他才會性情大變。但幸好這只是片刻的事情。”

花拾歡若有所思,白盞見她愣住的樣子笑道:“你在想什麽?”

花拾歡回過神來,“沒什麽,只是這兩天帶着青羽在找爹,卻忘了師兄你自己馬上也要當爹了。”

白盞的神情微變,“這就是我來這尋你的原因,想來她馬上要足月了,我再怎麽樣都不能不去看她,所以你陪我一同前去。”

花拾歡故意笑道:“這客氣了,風流一世的白盞神君去見個小女子居然已經淪落到要我這個師妹來作陪了。”

白盞苦笑,花拾歡知道他和羅衣這緣分也是強扭來的,自然是不甜。畢竟是相伴了數萬年的師兄,她也不好再打趣他,“若羅衣生下孩子,師兄将如何待她?師父,他可未必會同意你跟一只花妖在一起呢。”

白盞打開折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明顯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的,“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再說吧。”

兩人一起回到皇宮,花拾歡與雲堯成婚之後就住在風華殿裏,羅衣帶着小葡萄還是住在她原先住的淩煙閣。但還沒過去,他們就被其它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皇宮中突然多了以往幾倍的侍衛,花拾歡下意識就要以為這皇宮中又出了什麽事。她剛好看到方圓正站在幾列侍衛面前的訓話,那小模樣還真幾分總管的樣子。

“你們從今以後定要打起精神,既要保護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周全,還要懂得保護自己。在兇手被抓到之前,你們勿要單獨行動,要至少一列列的出列,這樣才不會被兇手有機可乘要了你們的性命。”

那些侍衛說了一聲“是”,但臉色都不大好,顯然是都受到了驚吓。

等他們告退之後,花拾歡上前去問,“方圓,這宮中又發生了什麽事?又有命案嗎?”

她冷不防的出聲竟讓剛剛威風凜凜的方圓吓得尖叫一聲,見到是花拾歡才摸着小心髒松口氣道:“原來是太子妃娘娘,奴才我如今見到女子,都會忍不住産生心理陰影。”

花拾歡皺眉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太子殿下呢?”

方圓道:“太子殿下還在宣政殿處理政事,奴才看殿下整日日理萬機的實在是辛苦,本想把這事壓下去暫時不告訴他,自己處理,等将兇手抓到再告知他。最近宮中接連有侍衛發生意外,開始只是一個兩個,但哪知這宮中的侍衛死的人越發多起來,至今為止已經快超過十個了,奴才看很快就要壓不住了。”

花拾歡看了一眼,“出了這麽大事你都不告訴我們,方圓你果真是越發長進了。”

方圓苦着臉,“奴才哪裏知道這皇宮中居然還會有人打這這些侍衛的主意,每一個死去的侍衛被發現的時候,都渾身幹癟,像是被人吸幹了一樣。奴才早就聽聞有傳言說有妖女混進了卞都和皇宮,如今看來那些侍衛說不定就是被妖女給吸幹了陽氣。”

又是這所謂的“妖女”害人事件,花拾歡想不到那逍遙居命案事件還沒完全了結,這麽快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是有人在暗中要與她作對到底了,她也決定勤快些費些神,将這背後興奮作浪之人給揪出來。

花拾歡哼道:“若是真有妖女要吸入陽氣,為何不找太子殿下,要找這些普通的侍衛?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天子,身上的陽氣不是更加醇厚麽?”

方圓吃驚的張大了嘴,“太子妃娘娘怎可說如此大不敬之話,殿下是真龍之身,妖女怎敢接近?”說着他還不滿的哼哼道:“而且奴才怎麽聽上去都像是覺得太子妃娘娘在咒太子殿下似的呢?”

花拾歡知道這方圓只要打開這話匣子就收都收不回來,忙道:“你先安排下去吧,這事我會調查清楚。”

她見方圓是一個人離開,又忍不住叫住他好奇道:“不是有妖女會抓人吸陽氣麽?你怎麽一個人走,也不讓十幾個侍衛跟在你身邊保護着?”

方圓的小眼神一下就變得無限哀怨起來,“奴才只是個公公,還沒有被妖女吸陽氣的資格,所以奴才安全的很呢。”

花拾歡:“……”

白盞慢悠悠的打開折扇,“怎麽?你現在是去抓這吸陽氣的妖女,還是去保護你的小太子以免他被某個妖女給采了?”

花拾歡白了他一眼,“還是先陪你去看你的兒子吧。”

快靠近淩煙閣的時候,兩人都聽到裏面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和喘息聲。

如今的花拾歡既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一聽到這不純潔的聲音就有些紅了臉。她萬萬想不到已經大腹便便的羅衣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與人偷情。她偷偷的去看了一眼白盞,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即使對羅衣無意,應該也不喜歡頭上冒點綠。

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花拾歡拉住他,“你就不想進去看看?羅衣那個死心眼可是心裏一直只有你的,你不怕她是遇到比她道行高的人,正在強迫他麽?這宮中有了吸人陽氣的兇手,萬一那兇手現在正在吸羅衣的陽氣也不一定?”

白盞聽完連走路都顧不上,直接使個移形換影之術進了淩煙閣。花拾歡搖頭嘆氣,白盞無論怎樣,心裏終究還是有幾分在意羅衣的。

她跟上前去到了羅衣的房間,卻沒有遇到她想象中的限制級畫面。而他們看到的畫面,也是萬萬沒想到的。

羅衣衣衫完整,正伏在一個侍衛身上,大口大口的吸着那侍衛的陽氣。此時那個侍衛整個人都要被她吸幹了,臉上原本飽滿的肌肉完全凹陷了進去,壯士的身子也變得輕飄飄的,一直痛苦的發生呻吟聲,卻完全沒有能力掙脫她。

原來果真有妖女吸食人的陽氣,只是她萬萬想不到這妖女竟會是她的“好徒弟”!

花拾歡臉色大變,她推開羅衣将那已經變得半死不活的侍衛救下來,大怒道:“羅衣,你竟然在這裏吸食凡人精氣!”

羅衣看到他們,尤其是花拾歡身後的白盞,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吓得慘白,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白盞嘆口氣,雖沒像花拾歡一般直接發怒,但還是蹙起眉頭道:“羅衣,你如今身懷六甲,就應該為自己腹中的孩子積福,怎可做吸人陽氣這般陰損之事?”

羅衣突然痛哭起來,仿佛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嚎啕大哭。

看她哭的這般慘絕人寰,仿佛被吸走陽氣的人是她。花拾歡皺起眉頭,從很早以前起,她就對羅衣的眼淚無動于衷了,她甚至後悔自己的心軟,明知道羅衣與她已經漸行漸遠,還将羅衣留在皇宮中。

她瞅了白盞一眼,暗示道這是你的女人,做錯了事你自己來處置。白盞看過來,她是你的徒弟,徒弟做錯了事,當然是師父來處理。

花拾歡無語,羅衣披頭散發的伏在床上,雖然肚子大,但身形看上去比以前還要消瘦,披散開來的長發幾乎要把她整個身子給覆蓋住了。

花拾歡只好道:“你保持這個姿勢再哭下去,恐怕你腹中的孩兒都要被你給壓扁了。”

羅衣終于擡起頭,眼睛通紅通紅的還是噙滿淚水,臉上也幾乎全部被淚水打濕,她看着白盞道:“你把我丢在這個皇宮裏不聞不問,如今好不容易來看我一次,卻正好撞見了我正在做壞事,你心裏從此以後定會更加讨厭我吧。”

白盞依舊皺着眉頭。即使他對羅衣無意,但他知道羅衣對自己癡心一片,又懷上了自己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憐惜之意,他甚至都想好了若這些事了結了,他就與她好好相守餘生。誰知她竟做出這麽傷天害理的事,他現在對她只有深深的失望。

“看來我不該來。”他嘆口氣,連處置她都懶得處置,轉身就要走。

羅衣從床上爬下來,跌跌撞撞的撲上去抱住他,“神君,我知道撞到羅衣做壞事,定會在心中厭惡羅衣。可是羅衣一心想得道成仙,與神君之間再無異族之間不可相戀的鴻溝,若非情非得已,怎麽會去做這些陰損之事讓自己的辛苦修行功虧一篑。”

她撫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我肚子裏懷的孩子,是一只半仙半妖的為天地所不容的怪物,我還沒把他生下來遭遇天譴的懲罰,就每天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讓我一會像是被烈火焚燒,一會又像堕入冰窟。我整夜整夜都睡不着,所以我只能吸取凡人的陽氣來補充我的能量。有時候在被冰與火的雙重折磨中我快受不了的時候,我甚至想直接用拳頭一拳把這孩子從我肚子裏捶落,可是我還是下不了手。因為他是你的孩子,無論羅衣怎麽辛苦,我都要把他生下來。”

白盞嘆口氣:“若是你真的難受,可以去找花花,找我,我們定有辦法緩解你的痛苦,你又何苦害了那麽多條無辜的性命。這腹中的孩兒若是因為它的出生要害掉這麽多條性命,那這孩子不生也罷!”

說完他再也顧不上羅衣的糾纏拂袖就走。花拾歡見羅衣呆呆的癱坐在地上,絕美的臉上露出萬念俱灰的神情,突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個讓自己頭疼的徒弟,便只好将這被她吸掉了一半陽氣變得半死不活的侍衛帶出去救治,一面她追着白盞道:“你就真的這麽走了?不怕她再做出什麽偏激的事來?”

白盞苦笑:“我現在總算明白,她之所以越發泥足深陷全然是因為我先前的心軟,若我能早就表明态度,當斷則斷,讓她早早死了這顆心,她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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